黄氏呆了一下,才道:“您说的是……难道她背后有人在支使?”
“要是这样问题可就大了,这是直接插手六房子嗣事了。”卫长嬴叹了口气,“你这两天派人注意下——好在后天六弟妹就要抵达,让她自己操一操心吧。咱们到底隔着房,不可能直接干涉六房的事情。”
心爱的美姬赌气自尽,连自己没见过的子嗣也没了——虽然这母子两个,沈敛昆很长时间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要,可就在他决定要时,却全没了,到底是个打击。
沈敛昆命下人收拾残局,自己就跑出去喝起了闷酒。
沈藏锋体谅他的心情就没有管,只是重喊了两个亲卫,让他们跟上去看着点儿。
结果沈敛昆这一喝,索性一晚上没回来。
次日沈藏锋陪卫长嬴在花园里散完了步,看看时辰也近午了,回到后堂歇下,得知沈敛昆还没回来,不免有些担心,正要再派几个人去找——前院恰有人来禀告:“六老爷昨晚喝得酩酊大醉,倒在了街上。柳将军路过,因为柳府就在附近,就派人帮忙,把六老爷抬去柳府住了一晚,这会亲自送六老爷回来了。”
卫长嬴忙向沈藏锋道:“那你快去前面招呼客人……”转向下人,“是哪个柳将军?”
“是柳容柳将军。”下人恭敬答。
“拿一壶霜琅酿备着,若柳容留下用饭,就拿到前面去。”沈藏锋点了下头,一边进内室去换待客的衣裳,一边道。
柳容不是唯一一个从新帝起事就跟着他的人,论亲戚关系也不如郑三伢这些人近——但新帝登基后,微末时的人里,他是唯一一个至今被新帝信任有加的,可见他的地位。
尤其这次新帝亲征西南,帝都这边,朝政由庶民出身的新贵薄喜以及帝都顾氏子弟顾夕年主持,负责拱卫帝都及京畿的御林军,新帝却交给了柳容与莫彬蔚。
所以哪怕柳容年纪还没沈藏锋大,他亲自登门,又有收留并护送沈敛昆回来的人情在前,也该认真招待的。
沈藏锋去了前头没多久,传了话回来——柳容答应留下用饭。
于是卫长嬴打发黄氏去厨房里督促,把提前备好的霜琅酿拿冰鉴镇起来……等柳容告辞,沈藏锋训完了沈敛昆回到后面,卫长嬴迎了他一起在榻上坐下,就好奇问:“新帝如今出征在外,把帝都这边委托了柳容跟莫彬蔚——莫彬蔚因为景儿的缘故,跟咱们家的关系是脱不开的。如今这柳容又是把六弟往他家里接,又是亲自送六弟回来,他就不怕消息传到新帝耳中,叫新帝怀疑?”
沈藏锋笑着道:“新帝要没授意他这么做,兴许听到消息会怀疑。但若是新帝走时叮嘱他看好了咱们家呢?”
见卫长嬴神色有点茫然,他提醒道,“若新帝不放心咱们家,又因为景儿的缘故,不好把这事托给莫彬蔚,只能私下让柳容来办——但咱们家下人用的是家生子,柳容还能安插人手进来?要说私下打听,咱们家治家也没有那么松懈的,难道他天天派人在墙下听壁脚?还不如跟咱们家熟悉一点,三不五时可以登门做客,更好掌握咱们家动静呢?”
“啧,我就说他忽然来做客,哪有那么简单?六弟又不是不认识回来的路!”卫长嬴嗔怪着捏了把丈夫的手臂,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