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鸾站的很直,他的脊背那么高挺,表情严肃,并不是在说笑话。
他这样的人,也根本不会说笑话。
“为什么?”
谁都没有料到,问这句话的人居然会是纪蓉。
只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景飞鸾会变得这么快,正如景飞鸾不知道她为何也变得这么快。
“你同情我?”纪蓉的目光全都被景飞鸾吸引过去了,她想要冲动的答应景飞鸾,但她更加明白,景飞鸾现在对她,是责任大于感情。
她不希望束缚住他,原因为何,居然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曾几何时,她是心心念念要嫁给他的,只因为这个男人是她认定的人,是值得托付终生之人。
但现在呢?纪蓉拿不准了,他和村子里的人都不一样,优雅而又威严,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布料和做工都不怎样,但他只要站在那里,就帅的让人心头发颤。
真的很好看很好看啊,怎么会有这样完美的人呢,莫非是上天对他的格外青睐,所以才造就这样独一无二的人么。纪蓉就这么看着他,她的心跳动的厉害,她忽然明白了,自己大约是真的非常非常的喜欢他。
正因为喜欢,所以也希望对方能给予自己同样的感情,这样的情意是什么时候降临的,说不清楚,可能是她穿越而来看到他的第一眼,也可能是日久生情。
“不是,你不要多想。”景飞鸾当然否认了。
他来到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一开始,他只是来送那张《西厢记》的契约的,纪蓉坚持要他收着契约,但他想来想去觉得不合适,就揣着契约找来了。
来到了这里,还没进门,就听到纪蓉和冯家母女的对话。
他本想离开,村里女人之间的争斗他无意参与,但他却没想到能听到自己的名字。
纪蓉说,不管自己是贫贱还是富贵,是健康还是疾病的话,都一字不落的进了他的耳朵里。
也进了心里。
他从前对她或许只是责任,在听到这一段毫无掩饰的表白之后,心间微动,才明白不知何时起,他对她已然生了情。
景飞鸾这样的人,诚然与纪蓉猜测的并无二致,他既然认定了一个人,那么生生世世,如果没有其他的意外,是不会再换了。
深冬的白日,屋子里燃着炭火盆,平白驱散了寒意。
冯月儿母女为何来此,他略有猜测,她们与纪蓉最大的矛盾在于自己,所以景飞鸾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他想要用最简单的方式结束这一场争斗,想要告诉纪蓉,自己是站在她这边的。
所以他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提出了提亲,彩礼可以后补,但有些话有些事当说当做的时候,他从来不会犹豫。
“景家小哥快别说笑了,你手上什么都没有,就来提亲了?莫非你是知道我家月儿在这,所以才过来……景家小哥,你想想清楚,到底是跟谁提亲?是和这个被村子里讲闲话的纪家老二,还是来找你月儿妹子的。”马红缨听到景飞鸾的话,着实吓了一跳,她的本意是来纪家找找麻烦,让纪家先乱起来,彻底灭了景飞鸾想要和纪蓉成婚的指望。
谁知道居然会遇到这档子事,不过她心里对景飞鸾还有一丝的指望,谁不知道景飞鸾前阵子为了退亲的事和纪蓉闹得很僵,虽然纪蓉天天往景家跑,但纪蓉那性子她还不了解么,她那样的人,能让景家小哥原谅?
不可能的。
马红缨先给自己吃了一颗定心丸,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家姑娘要远胜于纪蓉,纪蓉也就是长得漂亮了一些,但她家女儿哪点也不差,就连家底,他们冯家都比老纪家要强一百倍。
“是了是了,愉心妹子病成这个样子,连口药都吃不上,老纪家又没个余粮,日子过得这么艰难,怕是连嫁妆都给不出来。我家可不一样,我们月儿的嫁妆足足有三两银子,若是你肯进我们家,我们全家供着你读书考状元,我都听说了,你读书很是厉害,考上秀才不在话下,你要是和我们家月儿成亲,以后我们月儿也就是秀才娘子啦。”到了这般份上,为了打动景飞鸾,马红缨直接把话都说的明白通透,她很看中景飞鸾的资质,要是他能考上秀才,每年的田赋银子就全省了,将来他们家在村子里说话分量也重上许多,这样的好夫婿,也就是村子里那些傻子目光短浅,凭一点彩礼银子就看不上他。
“你!红缨,你怎么能这么说!飞鸾可是和我们蓉儿从小定了娃娃亲的!”牛愉心饶是文弱,这时候也要站出来了,女人为母则强,虽然她病恹恹的,但不代表她就能让人欺负到自己女儿身上。
“老冯家的,你是不是太不要脸了,居然能说出这种话!”纪老太太差点儿没被气个倒仰,这下子恨不得把刚刚泡好的茶泼在马红缨脸上。
“我怎么说了,谁不知道你们家二姑娘看不上景家小哥,前阵子还闹着退亲呢,怎么,现成的就把这一茬给忘了?”马红缨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她说话很有气势,在她心里,景飞鸾不是个傻子,自然该知道要选谁,既然她们家势必要和纪家撕破脸,不如就把话说的明白些:“你们纪家穷成什么样儿了,房子都漏风,家里又是老又是小的,不懂事的不懂事,生病的生病,还想嫁女儿?景家小哥要是选了你们家,还不得被你们当牛当马一样使唤哪,到时候天天上地里干活,累都累死了,哪儿还有工夫读书。”
“你……”纪老太太语塞了,马红缨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