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仙侠修真>鲛十一>12.山君篇(12)

回到须弥海用了三日,这三日里我和华樘同坐一车,他的少言寡语是件好事,至少我落得轻松。

到了目的地,我对他抱拳相谢,正打算纵身一跳下去,他却又拉住我:“我还是送送你吧。”

“不敢劳烦。”我脱身一跳,在海水中恢复鲛尾往深海的亮光游去,我以为重回了须弥海,会有磐涅之感,外面世界的好坏又都与我无关了,可是现在,这感觉却荡然无存了。

到了宫门外,鲛兵要去通告我爹,被我拉住了,没必要大张旗鼓,何况我爹也不会大张旗鼓迎接我,不用自作多情,我默默游了回去。

离家两月有余,我屋中已经堆放满了杂物,蚌床上压着姨娘们的脂粉和衣物,满地没人要的旧灯台,姨娘宫中的宫婢在收拾物件,将杂物通通塞进我的衣柜,我叫她,她却一溜烟跑了,走前还顺走了我的贝壳梳,他奶奶的小偷,我想骂没骂出口。

蚌床笨重的挪到我面前,兴奋的弹开蚌壳,我躺了上去,这世上唯独它爱我,唯独它对我好。

门外传来人声,我翻过身,看见闻风而来的姨娘和姐姐堵在门口,一个个浓妆艳抹,姹紫嫣红,好恶心。

“怎么回来的?不是关五十年吗?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不把我们当人了?回宫前好歹要去海沟转一圈,别把霉运带进门了……”左一句右一句,唠唠叨叨像一群野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爻山那种烂地方真晦气。

如果赤鹿在,一定反手在她脸上戳一排窟窿,可他现在已经去九重天了,不知多久后会被降罪,又不知是什么罪,是不是死罪。

我心烦意乱的冲她们喊了一声,却不知道自己喊的是什么,这一句话像一滴掉落油锅的水,她们炸了,指着我骂天骂地骂祖宗,骂吧,我的祖宗就是我爹的祖宗,随便骂。

“都闭嘴,还嫌不够吵吗?”老爹路过,对着她们骂了一声,姨娘和姐姐们吓得不轻,扭头跟在老爹身后半委屈半恼火的走了,爹不过是路过,他根本不屑来看我。

屋里屋外再次恢复常态,似乎一切都回到最初,我又回来了。

我昏沉的睡着了,半梦半醒之间看见一个姨娘游回来,对着窗啐了一口,又看见宫婢溜进门,偷走我的一面水晶镜,但这一切都让我提不起精神。

我累累犯错的一生真是毫无意义,我原本以为,我离开了须弥海,离开姨娘的鄙夷和爹的无视,就能迎来新的天地,没想到却遭到现实的迎头一棒,被打回原形,做人太累,为何不睡死呢?

我再次闭上眼,却外面传来尖叫声,紧接着是一阵地动山摇。

神官神色匆忙的从我门前路过,看见我躺着不动,喊了一句:“公主快到外头躲躲,别躺着了,这么懒。”

“怎么了?”

“东边角楼塌了。”紧接着又是轰隆一声巨响,神官甩着尾巴冲出去:“天呐要死要死,又塌一个,我早说年久失修了……”

我跟出去一望,东南角的角楼各塌了一半,大家乌压压一片的游去凑热闹,但是关我屁事,我把大蚌挪到院里的珊瑚礁上继续睡,刚闭上眼,就有人叩蚌壳,我嘱咐大蚌不要开。

“你不打开我就自己动手了。”

辨出这声音,我便炸了毛,我掀开蚌壳,双手按在卯月肩头,立即将他从头至尾冻成一块冰。

“来人!把这刁民拖出去扒皮!”

喊了半天没人应,卯月这才动了动僵硬的舌尖:“姑来来(奶奶),里借待客几道五口受不鸟(你这待客之道我可受不了)。”他居然还笑嘻嘻的,不要脸。

“你来干什么?”我转念一想,“我家角楼是你这王八蛋炸的?”

他头不能动,只眨了眨眼:“这里四处戒备,不把他们引过去,我怎么溜进来看你。”

为了看我居然炸角楼,他可真够乖张的,我举起冰刀架在他脖子上:“现在一切都如你所愿了,你满意了,还来找我干什么?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我就亲手宰了你,决不食言。”

“你这么恨我?”我点了点头,他笑容陡然凝固,双臂一震冰就碎了,他侧头靠上来,“你要是真的恨我,这一刀你现在就砍下来,我绝不挣扎。”

我本也是吓唬他,经他这么一说立即泄了气,把冰刀往他手里一丢,躺回蚌床继续挺尸,他绕床转了两圈,突然问:“这么生气,是因为赤鹿的事?”

“你都知道了,还不想办法。”

他坐在一旁珊瑚礁上,无关痛痒道:“我救不了他也不想救,九重天上的杂事我更是管不着,但我可以把小胖墩交给你,你带他去见赤鹿最后一眼,让他死的安心。”

我斜眼看他:“你不觉得愧疚吗?他如今这样是拜你我所赐。”

“挺好。”他虽笑着,语气却冷若冰霜,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卯月并非是我想象中那个满身少年脾气与心性的人。

“你和赤鹿之间有深仇吗?”

“我本无罪,他却私自将我关进爻山,这算不算仇?”

自打我知道赤鹿擅自放走了笙七,对于他擅自关押犯人这一点,倒不觉得稀奇了,我隐隐觉得他俩之间的仇不该是这么简单,这其中应有更深远的故事。

卯月突然摸着我的头,语重心长道:“我劝你离赤鹿远一点,走得太近会引火烧身。”

他们俩真有意思,都劝我提防对方,可在我眼中他们都不是恶人,或许这世上本就没有彻底的黑白之分。

我当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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