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光捷也不知乔三鼎为何要叫他去察看被击中的人,反正他也愿意跟着去,想看看这两声枪响过后造成的什么后果。
肖光捷返身叫黄妙菁关紧门,然后他打开院门,和乔三鼎一起离开。
两人出了弄堂,那里停着乔三鼎的警车。
乔三鼎拉开驾驶门就钻进去,肖光捷就从另一边上了车。
“刚才我听枪声,还以为就在这里呀。”肖光捷有点疑惑。
“没错,就是在这儿。”
“那个被打倒的人呢?”
“你先别问,一会就知道了。”
乔三鼎开着车,一路就到了侦缉队。
他先下车,等肖光捷下车后,乔三鼎拉开后车门让他看一下。
肖光捷朝里一张望,才发现后车椅的下面踏脚的地方躺着一个人。
“怎么,队长把他弄上车,载来了?”肖光捷有点悟到什么,这个人肯定已经死了。
乔三鼎去叫来值班的法医,帮着把尸体弄进法医室去。
“光捷,现在你来看看,认得这个人吗?”乔三鼎招呼他。
尸体被放在架子车上,仰面朝天,此人穿着黑色夹袄,下面还是棉裤,脚上穿着棉鞋,衣鞋都很破残,显示出一股严重的寒酸样。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胡子拉茬,胡须都有点花白,看起来足有六十多岁样子。
法医嘀咕道:“像个老山民吧。”
肖光捷凑近点,伸手在死者的头发里捋了一下,立刻就悟到玄机。
“是戴着假发呢。”
他将头发拉扯了一下,果然一个假头套就被摘了下来,此人的真头发露出来,黑黑的,一根白发也没有,油光光的。
“那么,这脸上的胡子也不会是真的吧?”法医就积极动手,扯下了死者上唇和下巴的胡子,果然一张相对年轻的脸就显现了。
“啊?是他?”肖光捷叫起来。
乔三鼎问:“你认出来他是谁了吗?”
“这不是……尤科长吗?”
尤科长就是尤妹妹的哥哥。
“看来,你对以前的老上司还是挺熟的,一眼就认辨出来了。”乔三鼎似乎有些戏谑。
肖光捷却不是一般的吃惊。
尤妹子死了,她的哥哥都出现了,而这个哥哥不是一般人物啊,是肖光捷在省厅当警官时的侦缉科长。
肖光捷惊诧地问:“队长,你是不是早就认出他了?”
“当然。”
“那你比我厉害,我是被他的伪装蒙蔽了,一下子没看出来,你居然面对他的伪装就辨别出来了?”
乔三鼎摆摆手:“不是我认出他的,是他自己向我咋呼的,是他以前是省厅的侦缉科长尤克定。”
“那你怎么打死他了?”
“这事有点玄,到我办公室谈吧。”
乔三鼎把肖光捷领到他办公室里,两人点上烟。
肖光捷脑子里急速作着分析,但都是些碎片化的东西,一时无法快速搞出个思路来。
“队长,今夜轮到你值班吗?”他试探地问。
乔三鼎点点头:“我值班,刚才开着车去巡街,意外地碰上这个人,你知道这个人在干什么吗?”
“拿枪想劫持一个人。”
“劫持谁?”
“就是那边梅子客栈。”
“那个梅子,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董浣秀那个。”
肖光捷不解,“她那个客栈怎么叫梅子,客栈外面也没牌匾。”
乔三鼎微微笑一笑,“你不知道那也正常,你又不经常跟她打交道。”
肖光捷不知乔三鼎这话是不是在试他,没有表态。
乔三鼎继续说道:“此人进入客栈,让董浣秀以为是要住店的,但他居然从腰里拔出手枪对准她,要她老实坦白。”
“坦白什么?”
“我也没听清,正好我从那里路过,感觉有些口干就想进去向老板娘要口水喝,一看正好,有人拿枪对着老板娘呢,我立刻拔出枪在后面顶住他的后脑,喝令他把枪放下……”
肖光捷奇怪了,怎么乔队长那样走进去,对方竟没有察觉?
“队长是开车路过,你把车停在外面,然后下车,关车门,再进客栈,这个人怎么一点声音也听不清?他怎么不立刻采取自卫动作?”
乔三鼎解释:“我是把车停在武成路东边,一路都是慢慢走过来的,走到这里感到口渴,临时就拐了进去,客栈的门都开着,此人可能根本没料到这个时候突然会有人进来,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董浣秀身上,所以直到我把枪顶着他的后脑了,他才醒过来。”
“你就在客栈里开了枪?”
“哪里,这家伙根本不老实,虽然我的枪顶着他后脑了,他却对我说,老兄,咱们是一家,你把枪放下,我给你看证件。”
“你一听他有证件,就放松了吧?”
“对,我先缴下他手里的枪,我自己也不再把枪对着他,让他拿出证件来。”
“他拿出来了吗?”
“没有,他叫我到外面去,可以跟我讲清楚的。”
“你就真跟着他到外面去了?”
“当然,在客栈里这么耗着没意思,不管他有没有证件,还是到外面去讲吧。”
肖光捷不解,“你就不提防他是缓兵之计,到了外面他会反戈一击吗?”
“我怎么会料不到?但我自信没啥了不得,他的枪都被我收缴了,还能咋的,如果他敢耍滑头,我随时一枪打爆他的头。”
“这个时候你认出他是尤科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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