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妙菁听到这里,有些呆愣,紧张起来,看着肖光捷问:“你在查这个案子时,是不是也受了影响?”
“影响?什么影响?”
“就是顾虑到,我姐姐遗体被人偷去,人家是拿了去配阴婚的,你担心追查清楚了,我们会夺回遗体,然后可能这桩阴婚是我姐姐的灵魂乐意的,那样一来你虽破了案,帮我们找回她的遗体,却把她的灵魂给得罪了,所以你很害怕吧?”
肖光捷赶紧摇手:“不不,一码归一码,我从不相信什么灵啊魂的,人死了,她的一切就结束了,是活着的亲人在关心她遗体的下落,就算真要配阴婚,也得由家人来,谁愿意亲人的尸体被盗尸贼偷去呢?退一步讲,就算死者灵魂真愿意配阴婚,也得让家人所知吧,要由家人来安排仪式的,盗尸不管任何借口都是犯罪,而我就是跟犯罪作斗争的。”
“那就对了,我姐虽然死了,但她的遗体也是我们黄家的,别人有什么权力盗走?有一万个美丽的借口都不行,你有这种心意我放心,我就算不相信那些警察,也不会怀疑你的。”
“谢谢你的信任。”
“不是你谢我,而是我该谢谢你呀,现在我看你,比我第一次见你时,好像瘦了些,一定为了案子受累了。现在你有空吗,我请你吃个饭吧。”
黄妙菁说着坐近一点。
肖光捷却苦笑笑,摆摆手:“不,这顿饭,还是先留着吧,等我把事情搞出眉目来,你再请我吃。”
“以后还可以再请你,你看现在都快中饭时间了,我也想去吃了,算你陪我,可以吗?”
都这样邀请了,再不去就是故作姿态了,肖光捷当然愿意。
黄妙菁带着他去了北方烤羊店,叫来大盘烤羊肉,并问他喝什么酒。
“酒不喝了,下午我还要去见人。”肖光捷说。
“见谁?”
“白医生。”
一听是白医生,黄妙菁哦了一声,“那就来两碗红糖茶吧。”随即吩咐店家泡红糖茶来充当酒了。
两人喝着红糖茶,吃着烤羊肉。黄妙菁一边吃一边问:“你要找白医生,是谈案子的事,还是找他看病?”
“不看病,是谈案子的事。”
“我一直有个疑问,但又不好向你提出来。”
“是关于白医生的吗?”
“对。”
“有什么不好提的,尽管提。”
黄妙菁看了看左右,总感到在这儿说话不牢靠,怕被人听见,无奈这家店是没有包厢的。
肖光捷鼓励道:“说吧,没关系的,我知道没人在偷听。”
店堂里已经坐着吃的顾客,他早就各个扫视过了,如果有可疑人员早被他检视出来,暂时也没有可疑的人新进来。
“好,那我说说吧,你对这个白医生,是怎么看的?”
“你是问哪方面?”
“就是在案子里,有没有觉得他有疑点?”
“那肯定有。”
“现在有证据吗?”
“目前其实还没有查到他头上呢。”
“连他还没有查?现在主要查谁?”
肖光捷就从头说起,先说到林院长,提到他弟弟手上两把钥匙一时找不到了,从调查焦恩手上的钥匙的去向扯出廖阿玫,从廖阿玫身上又扯出来葛跳峰,追踪到省城却碰上葛跳峰死了,又成了一个谜,花去了这么几天时间,反而线头越来越多。
黄妙菁惊讶地问:“葛跳峰死了,如果他跟盗尸案有关,那不是线索断了吗?”
肖光捷放下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是啊,葛跳峰一死,我就为难了,要查他的死因吗,如果真是被人杀掉的,那岂不是由盗尸案演变为杀人案了?但问题是,盗尸贼会杀他吗?好像犯不着吧,盗尸的罪又不是死罪,就算被抓了顶多吃几年官司,但杀了人罪就大了,逮住就要脑袋不保,我感觉葛跳峰的死,跟盗尸贼无关。”
“所以你从省城回来了,要另找线索了,下一步就是调查白医生了吧?”黄妙菁分析道。
“白医生肯定也要查,但现在好像还轮不上他。其实嫌疑人排列起来,第一号是牛水龙,第二号是焦恩,第三号是葛跳峰。”
“接下来轮到白医生了吧?”
“不,白医生还要靠后,我觉得,第四号就该是院长了,第五号,是那两个洋保安。”
“洋保安都排在里面?这有什么说法吗?”
“因为他们是把门的,当然要排在里面,案子往往这样,有些看起来很明显的嫌犯,其实没有作案,有些看起来不可能作案的,偏偏就是他作的,所以只要有一丝可能性就不能剔除。”
黄妙菁用自己的筷子夹起一块肥肥的肉,问他:“你喜欢吃肥的还是瘦的?”
“我喜欢肥一点。”
“那这块给你。”说着把肉送到他面前。
他用筷子接应,再送往嘴里。
虽然她没有直接拿筷子喂到他嘴里,但这个动作表明他们已经由侦探和当事人的关系,迅速跃进好朋友的高度,并且比一般的朋友还近一些。
他有滋有味地吃着羊肉,满嘴油,连声说好吃,心中又香又甜。
黄妙菁也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再拣了一块比较瘦的肉小口咬着,继续说话。
“你说第一嫌疑人是牛水龙,说真的,我倒觉得不可能。”
“为什么?”
“因为,他是停尸房的看管人,他会不知道一旦有尸体失踪,他会成为第一个被怀疑的人吗?肯定是先要被查的,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