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崇德殿值守的宦官乃是天子刘宏的近侍,其与张让赵忠等十人并称为十常侍,因壮健而有武略从而深受天子信任,其名唤蹇硕。
天子刘宏虽然整日荒淫无道,醉生梦死,却并不痴傻。他优待外戚不假,重用何皇后的兄弟,封何进为大将军,封何苗为豫州尹;但他同样以重用宦官来制衡外戚权势,十常侍被授予大权,封爵拜侯,皆是因此。
相比后族外戚,刘宏自然更信任从小伴他长大至今的十常侍。
“蹇常侍,朕怎么感觉看不见了?”
服下天师张鲁敬献的金丹后,刘宏先是感觉飘飘欲仙,然后感觉自己欲仙欲死,正当感觉自己欲要升仙之际,却突然双目失明,吓得刘宏一屁股蹲坐在龙椅上,手脚冰凉。
闻言的蹇硕,赵忠和刚刚又溜回殿内的张让三人吓了一大跳。
“陛下,您怎么了?可不敢吓老奴啊!”
张让抢在蹇硕和赵忠前头,一把抱住了诚惶诚恐的刘宏。
“朕看不到了!看不到了!”
赵忠吓得手脚冰凉,冷汗淋漓。天师张鲁是他派人从益州请来的,就是要借其所炼的长生不老丹来稳固自己的地位,在敬献金丹之前赵忠自己也试用过几枚,除了热血沸腾外,并无其他不适。这才为张鲁编造了一个留侯后人的身份,安排张鲁敬献金丹。
可如今,天子竟然因吞食金丹进而失明!若是不能尽快复明,那张鲁和他赵忠…
“快!抓住那佞贼张鲁!
来人啊!快请太医!”
蹇硕最是稳定,虽然心底恐慌却依旧能不失神智。这也是他能深受刘宏信任的主要原因之一。
殿内外宦官们一阵慌乱后分成几拨,或领着侍卫去追捕天师张鲁,或朝着太医院匆匆跑去,或向皇后和太后的寝宫方向狂奔而出。
值守的侍卫统领见状,忙吩咐心腹去禀告大将军何进。若陛下此时驾崩,大将军也好及时簇拥辩皇子继位。
“陛下,您别吓老奴啊。”
刘宏因为那一瞬间的失明被吓得手脚冰凉,直到眼前渐渐恢复清晰明朗才颤抖着松了口气,心里对那天师张鲁怨恨到了极点!
差一点!朕就看不见了!
“蹇硕!”
“老奴在呢。”
“你速带人去追捕张鲁!天师教居然敢谋害于朕,真是罪该万死!发下海捕文书,凡天师教众,皆抓捕入狱,秋后问斩!”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天子刘宏的皇权虽然比之武帝时期缩水泰半,可要是想收拾一个民间组织天师教,依然是易如反掌。
“喏!”
蹇硕领命离去前悄悄对赵忠打了个眼色:赵常侍,快想办法避祸!
“陛下!老奴昏聩!居然轻信妖人谗言,望陛下恕罪!恕罪!”
赵忠双膝跪倒在地,头伏地面,咚咚咚磕头不止,额头见血犹不停止。
只有扶着天子刘宏的张让心中得意。看来那天师教所敬献的所谓长生不老药肯定是假的,幸好自己没有被赵忠拉着入坑,不然今个跪下磕头的就不止赵忠一人了。
不行,要遣人去告诉吕亓,将殿内之事一并转告华安。至于如何让陛下重新服用六味帝皇丸,就看你华安如何说服陛下了。
“哼!罢了,你也是被奸人蒙蔽,幸好朕此次有惊无险,不然你罪大矣!”
刘宏心有余悸,被张让搀扶着离开崇德殿,走到赵忠身前时犹不解恨地踹了他一脚。
“谢陛下!谢陛下!”
要是刘宏不踹这一脚,赵忠除了回去上吊自缢以谢罪外,别无他法。可刘宏终究还是踹了自己一脚,这就证明天子虽然还在怪罪自己却不准备严惩自己。要自己好自为之,下不为例!
揣摩圣心,赵忠自问不输旁人。
赵忠等刘宏走后才虚脱般的蹲坐在地,咬牙切齿说道:“张鲁,你害孤深矣!”
南宫外,刚刚走出来和随从汇合的张鲁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慌忙扭头一看。
无数侍卫从宫门内喊杀而出,张鲁顿时大惊失色,忙跨上马匹,策马狂奔而去。
“逆贼!站住!放箭!”
“教主快走!”
张鲁的随从们誓死阻挡,尽数伏诛,才终护卫张鲁得以逃脱。
躲藏到洛阳城西一座天师教秘密购置的宅院地下室内,张鲁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自己因何会被天子追杀。
“那金丹就是我拿春阁中常用的春宵散再掺加入一些牛鞭,黄精等大补之物炼制而成。长生不老自是不能,可强身健体却并无虚言。缘何就会被追杀呢?
难道…是天子虚不受补?”
张鲁觉得自己忒冤了。
华安和张鲁的战斗还没开始就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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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安刚走到皇宫门口,就看到一队队侍卫鱼贯而出,朝着西边狂奔而去。
宫门楼子上,吕亓眼尖看到了华安,忙伸手朝华安招了招手。
“吕内侍,宫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华太医,咱们边走边说。我原本正准备出宫去寻你呢,没想到你自己来了,如此极好。”
华安朝宫门口的自家护卫挥了挥手,就跟着吕亓走进了皇宫。
“华太医,陛下刚才出事了。”
吕亓左右一瞧四下无人,忙低声对华安娓娓道来刚才张让派人转告自己的天子突然病倒之事。
“华太医,你有何良策?”
如今华安已和张让结为利益同盟,而吕亓就是两者之间的联络人。
张让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