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农历二十九,除栽种伐木,诸事皆宜,是个适合嫁人娶妻的黄道吉日。
新娘子魏晞,天才刚一亮,身上的空调薄被就被张婶揭了去。
但是她仍然像一头猪一样,在床上睡的死死的。
“哎哟喂,我的大小姐,你快别睡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误了出门的吉时,快起来梳妆打扮,造型师都到了。”
张婶叫不醒装睡的魏晞,只好在她身上拍了一掌:“快起来,等会儿要是让夫人知道了,又得和小姐生气了。”
“你不要让她知道不就成了。”魏晞又把被子抢了回去,两只腿死死夹着被子,一副说什么都不愿意乖乖起床的样子。
魏晞还是非常抵触嫁给厉峰这件事,只要在睡觉做梦的时候,才能短暂的逃离一会儿这个她不愿意面对的现实。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今天都不会有人愿意满足她了。
“小姐,听张婶的话,乖乖起床梳妆打扮,不要误了出嫁的吉时,这样小姐的下半辈子,才能过的平安顺遂,幸福一生。”张婶苦口婆心的劝道。
“呵……”
魏晞抱着被褥心酸一笑,自嘲道:“嫁的不是最爱的那个人,哪有什么幸福,不过都是将就着过日子,得过且过罢了。”
张婶是从小看着魏晞长大的人,相当于她半个母亲,听到魏晞把自己的下半生说的这么悲伤,张婶心底也难过。
“小姐,你快别这么说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张婶只想高高兴兴的把你送出门,不想哭。”可那眼泪却怎么都忍不住。
张婶一屁股坐在魏晞床边:“我和夫人都知道你不爱厉峰少爷,最想嫁的人是慕一笙,可那慕一笙想娶的人不是你,我们有什么办法?”
“倘若那慕一笙喜欢你,夫人或许还不会这么坚决的要你嫁给厉峰,可问题是那慕一笙不爱你啊,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比那水里的鱼爱上天上的飞鸟还要悲伤。”
“飞鸟与鱼虽然不能在一起,但人家至少爱过,可你和慕一笙呢?只是小姐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的爱着他,人家压根就不稀罕你呀,更遑论珍惜?”
“这种感觉夫人最懂,当年在她年轻的时候,她就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而吃尽了苦头,最后被生活的暴击都折磨的没有脾气了,才顺应你外公的安排,嫁给了你父亲。”
“可事实证明,嫁给你父亲生下你和你哥后,夫人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幸福的,因为有你和华容少爷,你俩就是她的命,她的心肝,她这一生最宝贵的财富,她这么爱你,又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魏晞不言不语,趴在床上纹丝不动,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再不抗议,可能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虽然这次反抗的结果,多半还是乖乖顺从母亲的安排,但她还是想小小的任性一下,接着起床气发泄一下她心中的不满。
张婶垂着眼泪在床边静坐了大概三分钟,见魏晞像尸体一样躺着,着实没有要起床梳妆打扮的意思,又抬手生气的推了一下魏晞。
“小姐,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是不是确定不起床?”
魏晞不说话。
“……”
张婶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但多半是心疼魏晞,然后腾一下就站起了身:“不想嫁,那咱就不嫁,张婶这就去劝夫人,让她帮你取消这门婚事。”
说话间,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的魏晞,本以为魏晞会被她感动,结果魏晞不仅没有感动,仍然像尸体一样挺在床上,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嫁给厉峰,已经是定局了,如今谁也改变不了这个局面,她现在是生自己的气,气自己无能。
连自己的婚姻都主宰不了。
她的人生,就像茶几上的杯具,充满了无奈。
“哎哟,真是气死我了。”
张婶用力的一跺脚,霎时间猛地一抬脚,就疾步如飞地朝梁盼兰的房间去了。
梁盼兰此时不仅已经梳妆完毕,还用完了早餐。
此刻正拿着餐巾优雅的擦拭着嘴角。
今日份的她,打扮的特备雍容华贵,从首饰到礼服高跟鞋,无一不是高端奢侈品的限量版。
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在魏晞的婚礼上,成为最耀眼的那一个中年贵妇。
“怎么了?”
“老远的就看到了你脸上的怒气冲天。”
梁盼兰问张婶,张婶立即把魏晞不肯起床梳妆的事告诉了她,并同她说:“夫人,我觉得小姐心里面,多半还是想嫁给慕一笙的,所以从不任性的她,今天才会任性的不肯起床。”
梁盼兰听到这话,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慢悠悠的放下餐巾,才慢悠悠的起身。
“没事儿,我上去看看她。”起身走了两步后,又回头吩咐张婶,“去厨房,让她们给小姐做碗银耳莲子羹,一会儿她起床了,就立即送到她房间里来。”
“好。”
张婶点头,看着梁盼兰缓步上楼的背影,顷刻间就像放下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心里头那根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张婶,夫人搞的定小姐吗?”一个女佣在旁边好奇地问。
“搞的定。”梁盼兰一直都是张婶心目中偶像一般的人物,她笑着说:“这世上就没有咱们家夫人解决不了的难题。”说完,就去了厨房。
梁盼兰推开魏晞房间的门时,魏晞就用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