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三哥回绝,心中万念俱灰,哇的一声哭出两行泪,那细长悠扬且绝望的哀嚎,将三哥惊的从板凳上跳起。
三哥说的是有道理,四姐执掌冥府旁人插嘴总是不妥,怎奈三哥耳根极软,被我又哭又闹的便退让了,承诺明日给我多弹上几首曲子助力,若我将六哥的铁人击败,倒是可以在四姐面前多说几句,反正都是学东西,没必要非去冲虚苑遭罪,他跟葬六教我也是一样,还说四姐原本也是舍不得我,还找了我五哥商量此事,最终才定了下来。
刚刚被我这样一闹,三哥差点便将此事忘了。
女人般好事的三哥,原本是恐我不知五哥回来了,见我没睡便过来告知,我那五哥出门打探师傅跟二姐的消息,现在终于有了些眉目,故而特意回来禀报,走了数月今日下午才回了冥府,明个一早天不亮便又要出门,刚刚在军机大殿与四姐商议完要事,便是要来瞧我的,途中却被嗜酒的六哥拉去了天机阁,估摸这会正被我六哥质问人界的风月之事呢,想我这六哥终于办了件好事。
本尊刚刚演的声泪俱下着实有些乏累,况且今日本尊运气实在不佳,岂止是祸不单行简直就是多祸横行,我那心善嘴笨的五哥浩蝉,居然不偏不倚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我若再闹下去惊动了他,他再那么大意凌然的的说上一句:“这小妮子筋骨奇异,是个学棍法的好材料,我浩蝉倾尽全力终身只教她一人。”我便又是重蹈覆辙了。
悔我之前学艺不精算不来吉凶,总觉得命数这东西,不像上古时都是由专职的仙神们提前订好,走走关系还可以逆天改命,如今六界之内无论仙神还是凡人都一样的随缘份,算出来也是给自己添堵,若不是这样,我今日定要算算那个夏迎海的八字,竟能将一代妖神克到此等窘迫之境。
三哥临走时又叮嘱我,说温儿刚才特意来询问药是否已经吃了。
待他走后,我扒掉武服钻进被子里,忘忧阁的被褥舒服的使人堕落,轻薄顺滑的云丝绒贴在体肤之上,似沐浴清泉,似微风轻拂,如坠九天云海逍遥自在,全身麻酥酥的让人根本不舍离去。
我调整个极为奔放的睡姿,想那些天理命数我虽是一片空白,不过人生如戏,命数我推算不出可这戏我却看的不少,按照戏文上的情节推演,我总感觉这次去冲虚苑受罪,没我想的那般简单,又重重提醒自己万万不可再让我五哥选去学棍子,换了哪位教我都成,哪怕是到三哥这里学抚琴丹青也好,或者是其他人,比如……呃……苍尘的藏剑楼,与苍尘在冬月梅海中对着漫天银花舞剑,然后……。
我将头重重蒙在被子里,笑自己怎会有这样龌龊的想法,好在本尊健忘,没费什么力气便强行的清空了脑袋,熟练的将一整日的事情统统忘到九霄云外去,沉沉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