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水谣脖子上的禁锢消失,苍白的脸才慢慢恢复血色,心里对樊子期的那丝仰慕也消失殆尽,这样暴虐之人,绝对不是自己的良人。
“将军,此事不是小女子不帮你,而是真的无能为力,你让我洗衣做饭还成,但是这破案,您就找错人了,冥府的事我向你道歉,咱俩就此别过,各不相欠。”
她想逃走,被樊子期给拦住。
樊子期低头看她,表情愈加难看,“姜水谣,你是脑子有毛病还是异想天开,寄居在我的身体内还想跟我划清界限,这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
“对自己身体都能下得去手,到底谁脑子有问题。”姜水谣有点怕樊子期,不是因为他的话和态度,而且他幽灵的身份,试想让她一个正常人跟鬼一起聊天,心里不怕才怪。
她撅着嘴,不悦的看着樊子期,双手不安的交握着往后退,退到无路可退绊到桌子腿,整个人向后摔倒。
他前进,她后退,仿佛面前的男人是什么凶神恶煞,吃人的恶魔。
表情哀怨痛哭,身形萎缩扭捏,樊子期看到自己的身体做出这种姿势和表情,整个人都懵了,已经联想到不久后别人对他的质疑和耻笑。
活了几十年一直都是不苟言笑,突然被一个小女子上了身。还做出各种他无法容忍的表情,他差点要自戳双目了。
堂堂的大将军,走路说话像个娘们,胆子还这么小,他肯定会被军中同仁给笑死。
他见姜水谣重复做那个瘪嘴的动作,忍不住暴喝一声,“姜水谣,收起你的表情,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你是个爷们,征战沙场的将军,眼神里不能有恐惧的表情。”
姜水谣红了眼睛,刚才那一摔屁股和腿疼的厉害,她还没缓过来,又被樊子期训斥,眸中的幽怨更甚了。
“我什么身份……不就是你未过门就冤死的妻子……”
樊子期攥紧了拳头,眸中的寒光让姜水谣觉得是看到了冬天,冷的彻骨。
樊子期无言以对,这场婚姻不是他所愿,但姜水谣的确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姜父救了老将军的事,他可不止听到一次来自于他爹的唠叨。
“此事以后再议,你如果还想留在我身体里必须听我吩咐,要不然……”
姜水谣“扑通”跪在樊子期面前,表情痛苦:“谁想留在你身体里,我毕竟……是女的,待在你身体里有太多不便,将军若有办法还请解救小女子出去。”
又是女人的姿态,樊子期抬脚对准姜水谣屁股踢了过去。嘴里骂人的话也爆了出来。
“姜水谣,别挑战我的耐心,你若不按我说的做,现在就让你离开我的身体魂飞魄散!”
姜水谣没料到他会真的踢,还站着没动,生生挨了那一脚,她睁大了眼睛,直接喊出他的名字来:“樊子期,你凭什么踢我?”
樊子期见她怒冲冲扑过来站立未动,姜水谣从他身上穿了过去,趴在前面的桌子上,她生气搬起凳子摔在脚下。
“挺有气魄,你在你家如果有这种气势,谁敢……”话说了一半,就看到姜水谣脸色白了白,随后搬起脚坐在一旁哀吼。
她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樊子期没忍着笑了出来。
姜水谣回头,咬牙切齿,“滚犊子,你别忘了这身体是你的,不管发生什么,别人耻笑的永远都是你。”
樊子期的魂魄飘了过来,用法术钳制姜水谣,眸露凶光:“你还有恃无恐了,以后我会如影随形的跟着你,该怎么做你看着办,我可是很擅长操练新兵,你不想吃苦老实听我的。”
将军累,当男人更累,福还没享这苦就开始了,她怨声载道,却又不敢埋怨。
这一夜,两个人几乎是彻夜长谈,聊着才知道,原来这个樊子期并不如他的身份这么风光,没有战事的时候,他这个将军就成了摆设,兵权被收回,行动都有人跟踪,就连娶亲都不能自己做主,而且他身上还被人下了一种□□,都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樊子期死后为了查明真相,也是求了那阴差,才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后不管找不找得到真相,他都得去投胎了。
姜水谣是女人,想要适应这个男人的身份,还是需要时间,而且她绣花做饭还勉强,又或者是行医救人也能凑合,但是去破案找凶手,不是难为她吗?
而且回归这个身体之后,现在做什么都有樊子期在监视,稍有不甚就会被训斥,为了不露出马脚,两个人可是煞费苦心。
因为樊子期总是口出狂言威胁姜水谣,她心中不忿,故意没有按他说的做。
早上去厨房下厨给自己做吃的,完了还哼着小姑娘家唱的小曲。
中午给院里的婢女画绣花样子,还拿起来绣花针。
到了晚上还用鲜花来泡澡,身上熏着让人闻了就打喷嚏的熏香。
这一系列的转变,让将军府流言四起,不过一日时间姜水谣就让人怀疑,老将军和老夫人更是从百忙当中抽空来探望,怀疑儿子是脑子坏掉了。
樊子期终于忍不住,夜里黑着脸跟姜水谣谈判,反正也是自己的身体,管它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姜水谣被她逼至墙角,身子缓缓蹲下,她并不怕死,不过重活一世若还不能复仇,就太憋屈了。
“你在挑战我?”
“没,我有些不适应这个身体……”
“姜水谣,你就不能男人一点?”
“没有那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