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是我家乡的一句俗语,意思是想到谁,谁就出现了。”苏大为尴尬了一下。
曹操的形像还没有经过后世《演义》的改编,现在还是正面形像。
自然也就没有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个梗。
安文生摇摇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刚从县君那里过来。”
“怎么?你跟县君说什么了?”
“我……”
安文生犹豫了一下道:“我提出辞呈了。”
“这么快?”苏大为有些意外。
今天看到他时,还以为他是冲着县衙里邓建那件事来的。
如今看,他可能也打定了主意,连辞去不良人副帅的事一并说了。
“也不算快了,其实想了有一段时间了,如今也算做个了结。”
安文生说着,停了一下接着道:“不过临走前,我想还帮你一把,你查的那件案子,如果有用得着我的,可以跟我说。”
苏大为沉默了一下。
当初县君裴行俭以陈敏为不良帅,又设下苏大为、安文生和高大虎三人为不良帅副帅。
结果转眼之间,高大虎去了大理寺,安文生又请辞。
这长安县,就只剩自己与陈敏,一正一副,想必日后两人间的摩擦会更多。
“我跟县君说了,我走之后,我手下那些不良人都归到你手下。”
安文生又道。
上次高大虎走后,手下不良人不及安排,大部份被陈敏给吸纳过去。
苏大为这边就拉到三个人。
“谢了,照理说应该请你喝场酒,为你践行,不过最近忙着手头这件案子,只怕……”
“酒随时都可以喝,我在长安还会待一段时间。”
“你要出去?”
苏大为有些意外。
原本以为安文生是受昔秀芳那件事的刺激,至多只是不做不良人,现在听安文生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离开长安了。
“不良人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过渡,打发一下时间,如今另有要事要办。”
“这样,那生意的事……”
“想也别想,该我的那份,一个子也别想少。”
一番玩笑,将即将离别的愁绪冲淡不少。
安文生道:“先说下你这个案子吧,邓建人没抓到,后面打算如何做?”
“我也正为此发愁。”
苏大为整理着思路:“此案已经涉及到新罗使团、霸府、百济道琛,如今又多出个高句丽邓建。”
吴王李恪的名字,自然不适合提起。
“新罗使团,只能盯着,不能做出多余动作,否则会引发两国邦交的问题。霸府……就像是蚊虫一样,要找的时候找不到,不找的时候,又时不时出来恶心一下。
至于道琛,潜伏得更深,至今没有露出任何影子。
而邓建……”
说到邓建,苏大为心口抽了一下,用了极大的力气,将胸中沸腾起来的那股戾气压下去。
“我倒是想找到他,可惜,现在也不知上哪去找。”
“也就是说,四条线,现在全都是死路,除了盯住新罗使团,没有别的好办法。”安文生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
“也可以这么说。”苏大为苦笑着点头。
然后,他发现安文生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那个表情,就像是在说: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老安,安副帅,你想到了什么?别卖关子了。”
苏大为伸手搭在安文生的肩膀上。
却被安文生一脸嫌弃的弹开。
“别摸,我只喜欢女子。”
“我们不是朋友嘛,搭个肩膀而已。”
“你走。”
安文生退后两步,伸手将苏大为热情的手掌拍开:“说正事。”
“那你快说,我洗耳恭听。”
“昔秀芳曾跟我提过,韩终和徐福的故事。”
安文生脸上露出回忆之色。
不待苏大为追问,他已经继续说下去:“有一次我见她书架上摆着许多先秦的志怪杂记,便问她是否喜欢这类故事。
然后昔秀芳抽出一本扎记,是汉代人所作的《始皇巡记》,记录始皇帝年老以后,崇信方士,其中尤以韩终和徐福深受始皇信赖。
当时她说把这本书送给我,我随手接过了也不以为意。”
说到这里,安文生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幽幽一叹。
“物犹在,斯人却逝,有时候想想,人生真是无常啊。”
苏大为在一旁看着安文生长嘘短叹,不胜唏嘘的模样,心里想的却是:又装逼,这厮又开始犯文青病了!
脑子一转,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一首诗,念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咦!”
安文生有些惊讶的看向苏大为:“这诗……不错啊,甚是合我心意,阿弥,你从哪抄来的?”
说着自己摇头:“不对,若是别人作的,我一定听过,难道阿弥你会作诗?”
苏大为咳嗽一声:“我这个人呢,一直比较低调,不像有些人喜欢装。”
心里想的却是,这首诗是唐代诗人崔护所作,不过崔护此时还没出生,自己只好厚着脸皮当一回文抄公。
暗念了声得罪了,苏大为向安文生挥手道:“别说这些,继续说正事。”
安文生却没理他,而是摇头晃脑,细细咀嚼道:“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正像是说我与昔秀芳之交,阿弥,我倒是小瞧你了……”
“你有完没完啊!”苏大为有些急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