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入骨的风吹过战场,硝烟,大火,劣质镰刀,木盾散落一地,一杆杆长矛立在泥地上,鲜红的血迹顺着长矛往下流。
上百杆长矛竖起一座林子,林子在重力作用下倾斜,密密麻麻哥布林被串糖葫芦一般串在长矛上。
不时有未死透哥布林哀嚎,传播出很远,很远。
“别杀我,我招,地洞,是地洞,我带你们去。”
绿铠被削去一角,副首领头顶泥地,一只耳朵耸拉挂在耳边,仅剩一点皮肉黏在耳根。
归璨捂着眼睛,米哈尔用手捂着他耳朵,下巴靠在他小脑瓜下,笑呤呤看着。
哥布林会说话,又是类人型生物,他总归是有些不忍。
即使被钉在地上,快要死去,首领也用尽力气,发出腐朽的吼声;“纳鲁多!我没力气了,求求你,为了帝国,自杀吧!”
米哈尔挥挥手,首领被带下,随后远处传来吼叫,惨叫声凄厉的那叫一个难以形容。
“你首领是英雄,我尊敬英雄,但是你知道,英雄活不长的,你想当英雄吗?”
归璨还是没忍住好奇,扒拉开一个小缝,眼珠子透过指缝贼溜溜一转。
他小脑袋挨上一记暴栗,米哈尔顺势松开手,既然是妹妹的选择,她不会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妹妹身上。
“帝国,小七,小八……”
纳鲁多嘴里囔囔着,突然它身躯猛颤,不算厚实的肩膀不断颤抖,头在泥地里埋的更低,“不,不,求求你了大人,我还有家,让我做条舔靴子的狗吧。”
“狗?”
米哈尔高底军靴踩着它头颅,好似要把它踩爆一般,“你也配?”
“别,别踩了,我带路,我带路,求求你,饶了我吧。”
归璨在一旁看的心有不忍,听到远方生物临死前的哀嚎,他脸色很难看,但他死死闭着嘴,这是战争,如果今天是他们败了,下场如何?
跟记忆里的白莲花布林不知杀过多少人,而铁荆家上位又经历了多少血于火?她之所以能岁月安好,不过是有人替她负重前行罢了。
她连跟毛都没掉,又有什么资格,在战场上替敌人开脱?
纳鲁多被戴上镣铐,被两名一身血水的骑兵押送着,他指着路,被拖着行走。
“大人,阵斩三百,大胜!”
米哈尔侧着头,瞥了眼飞在空中的空骑士,问道:“伤亡?”
头盔下嗓音一沉,“当场死亡三人,重伤一人。”
“啧,一帮新兵蛋子,战死的每家10魔晶,重伤的,你去告诉他,只要他不死,老娘养着他!”
10魔晶差不多等于这个世界中产阶级不吃不喝3到4年的工资,在记忆里,这个价位也算异常高昂,而重伤,哪怕有魔法的力量,活下去也是奇迹。
“大人到了。”
一颗倒塌大树被移开,幽森的洞口充满未知,“这是你们挖的?”
两米宽的大洞离米兰不远,按死去哥布林装备看不是小工程,看样子不是短期工程。
“大人,这个洞,是,是贵族老爷帮忙挖的。”
米哈尔一瞪眼。
它“扑腾”一声又跪下,磕头如捣蒜:“大人,我真不知道,头他平常也不告诉我。”
“白兰你跟它下去。”姐姐对那名空骑士吩咐。
“是。”
白兰骑士举着火把,牵着铁链子压着纳鲁多。
“姐姐,白兰姐姐为什么不用照明术呀?”
米哈尔习惯性揉着归璨头发,“因为在照明术里她也看不清呀。”
照明术相当于闪光弹?
“轰!”
地龙翻身,地洞口没有了支撑瞬间倒塌一半,大量泥沙倒灌,沙泥,石子,杂草,地洞口宛如灌满了水的水池下的筛子,大量沙土飞速埋没洞口。
归璨隐约听到从骨子里榨出的怒吼。
“哥布林,永不为奴!”
嗡!
怪兽巨角撞破沙土,带着无可匹敌之势冲出洞口,暗金色金属,猩红机械眼,天上像下了一场泥雨,金属马匹带出大量的泥土。
归璨眼眸里闪烁着异样色彩,真美!
……
“妮妮你的小熊哪去了?”
归璨羞的慌,就像一颗鲜艳的蜜桃,他哪知坑逼金手指自带台词的,唯一欣慰的是幸好安妮是火系,妈蛋,怎么这么别扭。
这世界分为战士和法师,不管战士和法师都靠觉醒或锻炼,法师分5系,正常觉醒是5系全通,就像去小发廊,在寒酸还能给你五官不齐咋滴?
而一般觉醒总会有个侧重点,代表你和这个元素亲和度,升级起来快点,就像小发廊里,总有几个对胃口的,跳跳糖啊,玉米糖啊……(咳咳,方块也是听说)
简单来讲,原宿主父母精通火系。
“来,跟姐姐打一架。”
“哈?”
米哈尔理所当然道:“嘿,这不是看你一天到晚皮的,没借口收拾你,这下你觉醒了,皮实了,可不得好好让姐姐爽一顿?”
这,这么直接吗?
望天。
“我赌一个金币,安妮小姐撑不过三招。”
“呵呵,头要是输了,我认作你们爸爸。”
营地里,激烈杀戮后,一群生瓜蛋子喝着麦酒到处宣泄着心中那股颤栗,倒也没人拦他们,大家都心照不宣,头次经历大战的新兵蛋子能让着点就让着点。
“安妮小姐要是能赢,我把老大拉下的白手套丢进亚伯河!”
营地一片死寂……
那人也知道说错了话,赶紧补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