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赵管家简直没辙了。
秦筝偷偷看了看,发现风玲、风莲她们,就在边上伺候着,也没有别的事情。
端茶倒水的都有其他丫鬟小厮。
席面上,起身敬酒的,互相敬酒的,说恭维话、违心话、插科打诨的……不一而足。
谁还会特别注意角落里的她和她们这些等候着的丫鬟们呢!
于是,秦筝便去拉风玲和风莲,又邀请其他丫鬟小厮们一起。
那些人哪里肯过去。
秦筝笑道:“好歹赵管家也说,因为我是大少爷的恩人,才特别赐了一桌饭菜的。你们只管放心大胆地吃,老爷少爷小姐们,总不会舍不得这一桌饭菜的了。再说,就算真的如何,天塌下来,我一定帮你们撑着。”
众人一听,知她确实是大少爷的恩人,而且,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大少爷对她是好得不得了。
明明不会水,还去摘荷花,结果那天掉荷塘里,差点淹死。
连这样的事都能为他做的大少爷,能说对她不好吗?!
左右她说她担着,如今又不得罪了她,又能吃到好吃的,岂不是两全其美!
众人看着那些山珍海味,平日里总是只能吃剩下的,如今却能坐上席面去吃。
他们纵然再懂规矩,也不过都是些十来岁的孩子,怎经得起如此诱惑!
更何况,还要不太懂规矩的风玲、风莲在。
于是,在风玲、风莲的带领下,一群少男少女弯腰驼背的便远远地绕到了角落里,侧坐在了酒桌前。
风玲、风莲更是大大咧咧地和秦筝坐在了一起。
秦筝小声笑道:“这里又没有主子,大家都是朋友,都不要侧着坐了。堂堂正正、端端正正地坐着,咱们,把这些美食全都消灭掉。”
话未落音,众人便小声笑着、说着,开启了美食之旅。
这下吃起来之后,众人更不记得别的了。
只管喝酒、吃菜,乐乐呵呵,轻轻悄悄,不想去惊动别人,也不想让别人惊扰了他们。
秦筝不习惯于喝白酒,见有伺候的人过来排菜,忙笑道:“那个,姑娘,能不能来些葡萄酒。”
那丫鬟一听,忙不迭地便送了葡萄酒过来。
秦筝喝时,虽觉得还不错,但亦有遗憾。总觉得比起前世喝的那些空间葡萄酒来,眼下这酒,似乎还是略逊一筹。
不过,聊胜于无吧。
秦筝便就了这酒,和风玲、风莲说话聊天,好不快活。
慕容云天远远地凝望着秦筝的方向,唇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嫣然从未见他笑过,此时大为诧异地侧头循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惊见秦筝和一群丫鬟打扮的人一起吃吃喝喝起来。
因为隔得远,虽看不清他们在做些什么,但见觥筹交错之间,想想亦是十分惬意的吧!
嫣然心中不知作何感想,神色却黯淡了下去。
武王爷又何曾没留心。
但只是秦筝这个姑娘,刚刚和她一番谈话,见她心明如镜。如今种种,想来也不过是天儿和舒儿的执念罢了。如果天儿是个正常孩子,他早已让人将秦筝给解决了。可偏偏,他并不敢赌,不敢拿天儿的命去赌。如果秦筝死了,天儿也不活了,那他也不想活了。他这把老骨头活不活又有什么关系呢?!只是他的天儿,他的人生,才不过起了个头。他怎能轻易去冒这个险?!
他甚至想过,等天儿和嫣然公主成亲之后,万不得已之时,看能不能求了嫣然,让秦筝去天儿身边,做个丫鬟便算了,想来这孩子也没有什么好反抗的。即便她自己不怕死,也会十分顾及家人的了。
投鼠忌器,如今也只能先将天儿和嫣然公主成亲这件大事办妥当了再说。只是,天儿能愿意和嫣然好好地举行这场婚礼吗?到时,他又会怎样折腾自己?
武王爷在酒桌上一直思索着这些,邻桌便有人过来敬酒了。
于是,他只好收了心神,怀着重重心思强颜欢笑!
所以说,还是像秦筝这样没心没肺地好!
只见她和风玲、风莲畅快地喝着葡萄。起先,风玲还劝她:“秦筝,你还小,不能多喝酒。回头秦婶看见了,不骂你才怪。”
又和风莲说:“风莲,你也少喝点。”
耐不住气氛实在是好,又有熊掌,又有鱼羊鲜,一群人吃着、喝着,都乐不可支。
幸而大家还都是有分寸的,吃可以放开了吃,酒却并没有放开了喝。
等下都是要伺候人的人,哪能喝多了?!岂不是找死!
如此,众人便将一桌子菜,风卷残云般地扫荡一空。大家都直说特别好吃。
有丫鬟小厮吃惯了的,还一叠声地说,比皇上和皇后娘娘赏的宫廷菜肴还好吃!
又有人送来更多的菜肴,众人只说吃不下了,都笑着摆手。
秦筝也笑着说不用了,再端上来又浪费了。
大家这才说说笑笑,都离了席。
因为她的桌子离主桌实在有些远,所以,秦筝这一离席,也并不打算去打招呼什么的。
刚刚她邀着众丫鬟、小厮一同享用了一桌好酒好菜,一来也领了慕容家的情,二来,更是明确地告诉武王爷,她不过就是个丫鬟的身份,只能与丫鬟为伍!
这样一来,她希望自己最明确的态度,能保全家人最大的安全。她并不希冀什么,不过求个家人平安,幸福安宁而已!
如此想着,不觉已经走到了荷塘左手边的水榭亭台处,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