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没想到他真的会反抗,她的拳头还没有落下,秦有宁泥泞之手,就是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下,秦筝不仅吃了一拳,还一脸泥浆,一头污水。
她甩了甩头,一把将秦有宁拽得站了起来。
“好!打得好!这下,我们公公平平地打一场。虽然我只是一个小姑娘,但我并不需要你让我。秦有宁,你听清楚了吗?”秦筝嗤笑着看着他。
“秦筝……”“筝儿……”秦家人更加不安起来。
秦筝笑看了大家一眼,大声说道:“爹、娘,没事!今天,谁都不许帮忙!我一定要打到他心服口服。”
“秦筝!”荷塘边,从看热闹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呼唤。
“额!云天哥,你别过来,全是泥!你先站在那边,乖乖地观战。如果真的看着我快被打死了,你再把这个人拉开!”秦筝听出是慕容云天的声音,循声望去,见他从人堆里走了过来,人们,还很自觉地给他让了一条路。
“我不要!你挨打了!”慕容云天瞪视着秦有宁,孩子气地说道。
“我不要紧的!云天哥,这件事情,我必须自己解决。算我求你了,好吗?”秦筝祈求道。
慕容云天生气地别过脸去。
此时,秦有宁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秦筝,在所有人持续不断的议论声中,忽然咬牙切齿,大声怒道:“秦筝,你不愧是我的好侄女儿!这么多年,老子有爹娘护着,有哥嫂兄弟帮着,女人又争气,连生了两个儿子。老子爱做工做工,爱赌钱赌钱,横竖赌债有人还,女人孩子有人养。可你她娘的,闹什么分家,害得你爹娘和你四叔,都光顾着自己,不管老子了。老子赌输了,没人来赎了;老婆孩子没人给买米做饭了;银钱也没有了。老子过了快三十年的好日子,就这么给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给搅黄了。老子恨你!老子更想要银子!老子就来你们家拿!老子来自己哥哥家拿东西,就跟从自己家拿东西一样的,哪里是偷!怎么就叫偷了!偏你这该死的小兔崽子,居然报官,告老子偷窃,还要砍老子的头,让老子服个什么十年劳役……”
说着说着,秦有宁仿佛气愤到了极点,抢上来就要又给秦筝一拳。
秦筝哪里还会让他得逞,一只手拽住他的手腕,一个过肩摔,便将他扛在肩上,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秦有宁也不恼,从地上蹭蹭爬起来。
在手心里吐了口唾沫,继续大骂道:“她娘的,你让老子服劳役就服劳役,让老子去蛮荒之地就蛮荒之地,老子都认了。偏偏你还非得让老子就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干活。老子每天起来,看着别人的冷眉冷眼,想死;走道回家,听着人家的指指点点,想死;躺在床上,受着那泼皮娘们的窝囊气,更想死!脸上这条伤疤,也是拜你所赐!这样的日子,老子早就不想活了!秦筝,你个小兔崽子,你去死!你去死!”
说着,秦有宁又朝秦筝张牙舞爪而来。
秦筝反手一个擒拿,拽住秦有宁的胳膊,侧身一扭,又将他仰面摔在了地上。
秦有宁又爬起来,如此几次三番,他都没有打到过秦筝一丝半点,却是越战越勇,越战越起劲。
一面开战,一面大骂秦筝,左右不过说她让他没有好日子过,说她该死之类的。
慕容云天先时看得着急,后来见秦筝确实还有两下子,便慢慢放下心来。只是惦记着她刚刚挨的那一拳,不知道疼不疼。
秦筝哪里想到这些,她打得并非过瘾,毕竟秦有宁也是个大男人,她一个小姑娘,时间长了总会力竭。
幸而在她精疲力尽之前,秦有宁终于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了。
老秦氏、秦有安、秦有强都忙不迭地跑过来,将一滩烂泥似的秦有宁扶了起来。
众人还要将他往屋里扶,秦筝一手拦住:“都给我滚回老宅去!”
秦有安一听,惊呼道:“筝儿!”
“爹!”抬头望着秦有安的眼睛,秦筝双手叉腰、半弯着身子,气喘吁吁地说道:“套辆牛车,将所有人,都送回老宅。我们,也跟去一趟。”
秦有安一听,便明白了。
忙不迭地套了牛车,将秦展德、秦有宁放了上去。
老秦氏牵着秦志、秦向,俩孩子尤不肯走,一直怯怯地、死命地往秦章氏身后躲。
秦章氏心里酸酸的,安慰他们道:“秦志、秦向,别怕!秦筝姐姐很厉害的,她一定有办法让你们不再挨打的。你们如果想大伯娘了,随时来找大伯娘,好吗?大伯娘给你们做好吃的!”
“娘,走了!”秦筝喊道,“秦文,你们几个在家,帮着娘收拾晚饭,回头我再回来帮忙。”
看着一身泥泞的秦筝,慕容云天突然说道:“秦筝,早点回来!”
“嗯!”秦筝苦笑着。
这一问一答之间,他俩人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旁观者却有人捂着嘴,偷笑着。
秦筝也不理会,心想:如果你们知道他是个小王爷,看你们还敢不敢偷笑!
她如此想着,倒有一种独享秘密的快意,不禁轻笑着,喊了一声“黄黄”,黄黄马上跟着她,一起出发。
秦有强不欲小兰前往,秦章氏就在后面喊道:“四弟,回头和你哥一起过来,就在我家吃晚饭好了!”
秦有强答应了一声,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往前走去。
秦展德和老秦氏、秦志、秦向坐在牛车上,秦有宁躺在牛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