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听秦筝说让他爷奶搜,虽有些疑惑,但也无可奈何:“既然秦筝代表有安兄弟一家同意了,那我们也无话可说。”
他环顾四周,见大家的神情不一而足,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忙招呼道:“刘叔、李叔、张叔、马婶、罗婶……你们几位村里的老人,就和我一起,做个见证吧。”
“我也做个见证!”这是秦氏族长的声音。他看了秦展德一眼,怒道:“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秦展德不吭声,一脸怒气地往屋内走去。
秦文、秦音、立言、立行都挡在了门口。
秦筝低泣,温柔道:“二妹、三妹、弟弟们,让开吧!”
“姐!”秦文疑惑道。
“让吧!”秦筝不容置疑。
见她如此说,四个孩子只得耷拉着脑袋让开了。
于是,秦筝家一家人,站在门外,心如玄铁,寒彻骨髓。看热闹的众人,哈腰跺脚,哆哆嗦嗦,却不肯离去。
大家就这样跺脚哈气搓手取暖观望着,直到秦展德、老秦氏和村长他们,搜完每一间房,走遍整个院子的每一个角落……空手而出!
秦家一家人,除了秦筝,全都目瞪口呆了。
秦氏族长当着大家的面,怒气冲冲地对秦展德说道:“秦展德,你还要搜吗?”
秦展德恼羞成怒,咬牙切齿:“搜!”
“哼!你个老糊涂!放着多好的儿子、儿媳、孙女儿不知道心疼,只知道往大家胸口上捅刀子!”秦氏族长怒喝。
“族长爷爷,秦筝谢谢您了!”秦筝一面说,一面擦泪,戚戚道,“族长爷爷,秦筝害怕!”
“秦筝,你怕什么?你跟族长爷爷说!”族长见她一张小脸上全是泪痕,不由得心疼安慰道,“好孩子,别怕!别怕!你怕什么,告诉我?你要怎么做,也和我说!”
“我怕,我怕爷奶搜不到银钱,继续赖在禾场里不走!我要,我要爷奶立下字据,如果在我们身上也搜不到任何银钱的话,那他们便再不能找我们麻烦!”秦筝抽泣着,小声怯怯地说。
“好!秦筝,你说得对!必须立下字据!今日若当着我们的面,搜不出任何银钱来,那是绝不能让你爷奶再赖在这里不走的了!也绝不能再让他们找你们的麻烦!”秦氏族长斩钉截铁地说道。
正乱着,风献早已拿来了笔墨纸砚。
秦筝冲他感激一笑。
字据立好之后,秦筝见上面写明“若今日搜不到任何银两,秦展德、老秦氏便不能再赖在秦有安家,也绝不许再找秦有安一家人麻烦!”,她这才放下心来,唇角微扬,露出一丝不可察的冷笑,眼底却满是泪光。
搜身进行时!
秦有安等男人,在村长、族长的带领下,去了一间房;
老秦氏在马婶、罗婶、风氏的陪同下,领着女眷去了另一间房。
屋子里并没有炭火,门窗紧锁,依旧冷飕飕的。
大家伙怕孩子们感冒,催促着秦展德和老秦氏快点。
除了银票,那铜板和银子,都是会叮咚作响的。
秦展德和老秦氏却愣是没留任何情面,一一搜来,直到确认一文皆无,才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一步一挪地缓缓离去……
目送着秦展德和老秦氏蹒跚离去的背影,秦有安搂着一家人,沉默着,沉默着……
正当众人准备散去之时,忽然间一个哭天抢地的声音裹挟着寒风,扑面而来!
却原来是二婶蒙氏提溜着两个堂弟连滚带爬而来。
她一上来便带着两个堂弟跪了下去,眼中的凄苦倒真不像是演戏。
过去,我爹和四叔撑起了整个家,保住了她的相公和孩子。如今,当她发现无枝可依之时,不知心里作何感想?!会不会悔不当初?!
秦筝如此想着,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只听蒙氏哭诉道:“大哥、四弟,过去都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可是,千错万错,你这两个小侄子没有错啊!他们,他们还什么都不懂啊!那个挨千刀的秦有宁,这次他欠了人家赌坊20两银子,卖身契上却是两个娃的名字,他把两个娃卖了来赌啊!我,我活不下去了,活不下去了啊!”
秦展德、老秦氏刚走出去没几步,见二媳妇跪在那里,竟又都扑棱棱颠了回来,也跟着扑通扑通跪下了地。
这一闹,秦有安、秦有强、秦氏忙着也奔上前去,跪在了自家爹娘面前。
这里的伦常道德,秦筝虽不甚明白,但也大概还是三纲五常,乱不得丁点。
如今,秦展德、老秦氏这一跪,还不乱了套。
秦筝一拍脑袋,只得跑了过去。
她倒没去跪,只是提聚内力,先将二老硬生生扶了起来。
秦氏便搀着蒙氏,意欲将她拉起来。
蒙氏只是不肯起身。
秦展德怒喝道:“秦筝,你拉我做什么?你让我跪着,跪死在这里,也好过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我宝贝孙子带走!你放开我!放开我!”
“秦展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刚签的字据还在我这里。凭着这字据,你要是还敢在我家多呆一秒钟,我就把你给拎回去!更何况,你们刚刚不顾念我爹一丝一毫地搜了一通,我想,此时此刻,他也绝不会再多看你们一眼的了!”秦筝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提溜着扭来扭去的二老,恨恨地、幸灾乐祸地冷哼道。
见两老家伙终于蔫了,她便放开他们。
旋即,靠近老秦氏身前,伸手在她怀中一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