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有动静了。”阳春楼二楼栏杆处,一直盯着对面的楚元白发觉里面不同寻常的闹哄,开口道。
楚泠允自然也察觉到了,只是:“那兰陵什么时候进去的?”
“你没看到?”楚元白诧异回眸。
“那你又看到了?”
“不是。”楚元白摸摸鼻子,“我也没看到,但我一直以为你看到了。”这么淡定的样子。
升和赌坊门口一下子涌出一拨人,个个肌肉壮实,块头高大,不像是寻常小厮,他们左右看了看,分成两拨飞速跑了,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楚泠允收回视线,远离了窗口栏杆,楚元白跟着走回来,看一眼好友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很是惊奇:“你很高兴?”
“没有,只是……”楚泠允伸手倒了一杯茶水送到唇边抿了一口,另一只手手指有规律的轻轻敲着桌面,“我发觉这件事要比我想的,有趣的多。”
正在小巷里绕路的兰陵莫名哆嗦了一下,哆嗦完之后立马加快脚步,跑回了升和客栈的后院后门处。
万幸,门依旧是她离开时虚掩的状态。
兰陵闪身进门的一瞬,眼角余光中飞快的划过一抹隐约晃动的人影,眼珠一转,她飞速跑回茅厕,开门关门锁上一气呵成,然后开始有气无力的叫:“有人吗?有没有人啊?快来人啊!”
原本转过拐角小片翠竹准备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的小厮果然停步,迟疑的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小步挪去:“那个……”
“哎呀终于有人了!”兰陵‘惊喜’道,“这位小哥,能不能麻烦你再找些厕纸来?我不小心把厕纸掉下去了,都在这儿蹲了好几个时辰了。”
小厮嘴角一抽:“那你等会儿啊。”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小厮的声音又出现了:“放门口了啊,不是我说你,你也太粗心了,平日里经过这里的人本就少,要是我没来,你恐怕就要蹲到晚上了。”
“多谢多谢。”兰陵连忙道。
这个小厮大概天生是个操心的命,又絮叨了两句,这才转身离开。
他走后,过了好一会儿,茅厕的门才被打开,兰陵拍了拍袖子,她身上已经换回原来的衣服,那身灿金灿金闪瞎人眼的衣袍被她随手卷了卷丢进了茅厕里。
左右看了看,兰陵走向水井,水井旁正好有个木桶,她随手捞了一捧水将脸上的胭脂都洗净了,这才勾起唇角,往大堂走去。
刚出大堂,迎面匆匆快步走过来一个小二装扮的人,估计是走的急了,也没看路,险些撞到兰陵身上。
“哎呦,抱歉抱歉啊!”小二连忙刹车,不停低头哈腰。
巧了,正是先前领她去茅厕的圆脸小二。
“是你啊。”
圆脸小二一抬头,一愣:“客官。”他看看后院的方向,“您怎么才出来?”这都多长时间了,便秘也没这么严重的吧。
兰陵翻个白眼,这人想心思的时候就不能稍微遮掩一点:“对了,先前二楼上和我一桌的两个客人,还在吗?”
圆脸小二回想了一下:“哦~是靠着窗的那桌吧。那两位公子刚刚才走,估计还没走远,公子您要是现在追过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走了?
兰陵一皱眉,随即松开了,原本想着把本钱还给楚泠允,不过既然他已经走了,那就下次吧,反正她不急。
“不用了。”
兰陵怀里揣着一大把银票回了兰府。
牛大庆自然不知道他千辛万苦要找的人已经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回去了,他只是狠狠的往地上砸了一个花瓶,指着面前的人破口大骂:“什么叫找不到?人还能飞走了不成?定是你们没找仔细!继续找,找不到就问!”
领头的汉子被喷了一脸口水,但也只能忍着低头出去了。
他刚出去,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急匆匆走进来,小声道:“掌柜的,主子要见你。”
牛大庆浑身一震,肥硕的脸上迅速浮现出慌乱和无措,半晌,扬起笑脸,伸手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递过去:“劳烦问一句,主子……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小厮脸上并无半点惊讶,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事儿,伸手接过掂了掂,面无表情的抬眼:“掌柜的,赌坊一下子丢失了这么多银子,主子自然很不开心。”
牛大庆白着脸一点头:“我知道了。”
小厮出去了。
牛大庆在原地转了几圈,终于一咬牙,但他并没有从这个房间出去,而是起身走到书架旁,伸手抓住一个不起眼的小茶壶,一转,书架骤然移开,露出后面的通道,他走进去,书架又自动移了回去。
升和赌坊的后面是一个布庄,地方不大,生意也不怎么好,周围的人时常怀疑,为什么这么长时间它还在?
而此时,布庄后堂,一个与周围简陋桌椅布置格格不入的男人正坐在那里,阴沉着眉目一语不发。
牛大庆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他不由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上前小声道:“小人见过主子。”
如果楚元白或者楚泠允能看见这一幕,自然能轻而易举的认出眼前这个男人——正是楚元机。
楚元机睁开眼,还没说什么,牛大庆已经‘扑通’一声跪下,额头触地:“小人该死,今日着了他人的道,请主子责罚!”
楚元机慢慢的扬起眉,慢吞吞的‘哦’了一声:“输了多少?”
“两、两百万两。”牛大庆又是三个响头下去,磕的‘砰砰’作响,自顾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