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泠允随手翻了两页,见信纸上大多都是写了试探的内容,并无落款,恐怕也是怕因此被人逮住小辫子不敢写:“找你有什么用?”
“想透过我这个枕边人探你的口风呗。”说起来就好笑,这群人为了试探自然要付出代价,随着信纸送过来的还有不或稀奇或昂贵的小东西,珍珠翡翠玛瑙什么都有,更有甚者,不知道哪位奇葩送了一本龙阳春宫图过来,里面的姿势解锁的那叫一个震撼,兰陵翻了一页都惊呆了,无比崇敬那位编书的作者,然后就把那本龙阳春宫塞进厨房的灶台里了。
兰陵想到这里,忍不住瞄了一眼楚泠允,要是让这人看到了,估计毛都炸起三尺高了吧,啧,早知道先不那么早烧掉了:“嗯,连楚元机都不急,他们这算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
作为风口浪尖的楚元机最近几日却很是安分,除了府邸就是甘清宫,要么就是重华宫三边跑,看起来十分担心楚天翔,什么官员什么试探完全没有。
楚泠允闻言蹙眉,将书卷放到一边:“这才是他们着急的地方,若是楚元机没有丝毫动作,那他们这些人等同于站错了派,事关前途,能不着急么?”
顿了顿,眉心又蹙起一些:“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楚元机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皇上情况不妙,这一次很有可能……”
很有可能什么呢?
不用楚泠允说出来兰陵也明白——很有可能楚天翔熬不过这一次,这就意味着新帝!
楚元白占尽了优势,楚元机之前还挣扎过,因此这时候的不动声色就显得很奇怪。
楚泠允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现在暂且不论,没有证据,说什么都是枉然。”
兰陵点点头:“你当初试探升和赌坊,没试探出结果吗?”
楚泠允抬眸看她。
兰陵翻个白眼:“别把别人当傻子好不好?你不惜花钱请我去闹事,不就是为了试探么?能有那么大能力开个大赌坊又与你有仇,除了楚元机,我也想不到别人了。”
他也该想到瞒不过这小子,楚泠允失笑的想道,一边摇头:“没有,在我查到之前,升和赌坊的掌柜就消失了。”
“消失?”兰陵眨眨眼,“‘消失’是什么意思?死了还是丢了?”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楚泠允看她一眼,“你说呢?”
兰陵再眨眨眼,忽然一拍桌子:“我靠!那个破掌柜还欠我一百多万呢!”
楚泠允气笑了。
兰陵一边嘟囔着‘老子亏大发了’,一边将手里的瓜子嗑了个干净,嗑完了瓜子又将爪子伸向了边上的果脯盘子。
平西王府里大多都是男人,自然不会准备这种果脯之类的甜腻腻的东西,这盘还是战谨出去买来的,理由是兰陵想吃。
弄得楚泠允的鼻尖全是甜腻腻的香气,很是不习惯,他看了一眼兰陵,兰陵正吃的高兴,眉眼弯弯像极了晒太阳的猫。
楚泠允转手从旁边拿了个熏香炉点了,很快,清冷的檀香味覆盖了果脯的甜腻味。
兰陵鼻尖微动,嗅了嗅空气中的檀香味,觉得很是熟悉:“这个味道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啊……”
楚泠允重新拿起书卷:“嗯,是灵泉寺的大师所赠。”
“哦。”怪不得。
兰陵又拿了一个果脯吃了,忽然‘嘶~’了一声:“那个升和赌坊的掌柜,是不是长得胖胖的……然后嘴角有一颗痣来着?”
怎么问题又绕回去了:“是。”
兰陵动作顿住,歪头深思。
楚泠允看她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兰陵迟疑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掌柜的……”
楚泠允目光一凝:“在赌坊里?”
“不对不对。”兰陵摇头,“不是在赌坊里面,应该是在外面……”
重重回忆在脑海中闪过,兰陵忽然‘啊’的叫了一声,满脸恍然:“我想起来了!我真的见过!”
楚泠允连忙问道:“什么时候?在哪里?”
“就是夏至那天去灵泉寺祈福,你不是也在么?”兰陵道,“第二天我下山的时候,在山脚下的小店铺里买东西吃,看到一个背影,和那个赌坊老板特别像。”
“会不会是看错了?”
正事上兰陵不和这人掐,闻言想了想:“有可能,若是也有一个人,能长的那么圆润,个子也差不多的话。”
楚泠允想了想那位掌柜的吨位,忽然觉得这件事**不离十了:“我立马派人去查!”
与此同时,皇宫。
楚元机从甘清宫退出来,脸色凝重而难看,这种表情很正常,要是这时候楚元机还能笑出来那才叫有问题呢!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去了重华宫。
德妃昨夜在楚天翔的床头陪了一整夜,今天早晨才回来,哭了一晚上的眼睛泛红肿胀,方方合眼才一会儿,楚元机就来了,德妃只能重新坐起,不住的伸手揉着几乎睁不开的眼睛:“什么事?”
楚元机挥退了周围伺候的宫女太监,这才大步上前,微微咬牙嗓音沉沉道:“母妃,你是不是……用了那个?”
德妃指尖一顿,随后缓缓睁开眼,哭过后的眸子水润潋滟,仿佛还残存着在楚天翔床头时候的伤悲情意,然后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决绝无畏:“没错。”
楚元机呼吸一窒,虽然明知道这偌大的重华宫中只有他和德妃两个人,还是忍不住转头四下看了一圈,再三确定没有第三人能听见,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