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自己一抹眼泪,母亲就会来哄他,父亲会拿草做成的蚂蚱逗他开心,现在,我的天,我的父母,难道我永远见不到他们了吗,还有其他亲人,想到这,朱有金忍住不让泪水决堤,虽然他知道,只有现在可以落几滴泪,以后,他估计没有机会了。
他看见,落在风中的泪,清亮清亮的,瞬间变为金黄!
他抬眼,天啦,这是什么城市,如此金黄灿烂?
朱有金惊讶于这个好像是从天上砸下来的金黄色。
莫非是夕阳落在这个城市?因为到处是金黄的光芒,到处都灿烂。
纵使很美,朱有金根本没有兴趣欣赏。他担心的是自己的肚子。原来还想找个熟人蹭个饭,现在,这里连个鬼都没有。
朱有金站起来,观察这座城市,他必须多少了解这座城市,才有活下市,顶头正上方是一块呈莲花状的建筑底部,围绕正中这块建筑底部,四周是四大建筑群,各建筑物之间的空当,就当作街道了,那些会飞的汽车在街道上慢慢地飞来飞去,秩序井然。
可是这些建筑是怎么吊在半空的,朱有金很是不解,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他打量自己周围,自己此时正处在一座桥上,可是桥上即没有车也没有人,桥下是潺潺的流水。
这些水真绿啊,清澈得真想跳下去直接喝上一口。
朱有金吞了一口口水,口水就那么一点点,从1998年带来的,在口腔里又粘又涩。
口腔要冒火啦,朱有金起身就走,再这么站着发呆,一定要完蛋了。
朱有金骂了一句我草,但他不知道要骂谁,也没有人听他暴粗口,他骂了一句后心里反倒痛快,似乎多少驱走了心里的不安和失落。
随着这一声骂,陌生的城市立即恢复到原先的样子,再没有金黄的光耀了,金黄不过是梦幻,不过是夕阳的幻影罢了。好像美的东西都是空,这使他心里空落落的,再抬头看那钟楼,钟表侧边,赫然写着“落日城”三个镏金大字, 宋体。
朱有金悄悄记下这些信息,不管有用没用,记下再说。
天色昏暗了下来,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也不再燃烧了,空中城市给大地投下巨大的阴影,这些阴影像个巨大的生存问题,把朱有金整个罩住。朱有金几乎是小跑着,往地上城市有人的地方跑去。
终于见到人了,是人吗?朱有金可从来没有怕过人,如今他怕得要死,这是人吗?虽然他们也有嘴巴鼻子眼睛什么的,应该说身体应有的一样不少也不多,但那真的是人吗?机器人?人机混合人?或者干脆就是,不敢想,但不得不想的——鬼?对于后者,朱有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是又怕又冷产生的全身麻麻的感觉。
那些人正在忙着什么,对,一定是在搞夜市,他们正在搭个简易棚,摆好桌凳,等着顾客来惠顾。见有人来,就直接招呼:
“仙客,要吃点什么,这里都有。”
这下好吔,说的是人话,还听得懂,说明这些是人,而且不是外国人,也不是外星人。
只是什么叫仙客?我是仙客?朱有金奇怪于自己的身份。
朱有金鼓起勇气问:
“我没有钱,吃完后帮你干活,你看行不行?”朱有金看着店主摆上各种美食,喉骨早已上下窜动。他正担心自己的话对方听不到,或者听不懂,没想到,对方接过话去了,朱有金一阵心喜。可是,那话却是充满着敌意。
“咳,我才开业就碰到一个想吃王八瘪的,二瓜,修理一下这个人,实在看不顺。”店主招呼一个帮手,那叫二瓜的立即把手上的抹布一扔,上来就要教训朱有金,朱有金见过这种场面,并不害怕,打算被打几下之后,“名正言顺”的拿几个肉包子什么的就走。可是,那个伙计一看朱有金,举起的手就缩了回去,对店主说:
“这人很面熟,炳哥,你来看看。”
叫炳哥的店主过来一看:“天啦,这不是刘总吗?”他心里跑过十万个问号:刘总怎么变成这样?但再比对比对媒体中常常出现的刘总面容,确定绝对是刘总,于是炳哥立即招呼:“刘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哦,不,是失敬,失敬。小的真是瞎了眼。刘总上坐。二瓜,愣什么愣,快招呼刘总。”
朱有金不大适应这种180度的人情变化,但这他也不管,他只对食物感兴趣。本来想抢吃的,好了,抢吃这种不太体面的事也不用做了。朱有金不说话,放开肚子吃。炳哥店主和二瓜喜滋滋地看着“刘总”吃。其他开夜市的人都跑来看“刘总”。
朱有金不理会这些人,对他而言,只要这些人不会伤害他,看吃是无所谓的。
店主摆上的有千层粿,煎包,煎饼,花生汤,红豆汤,其他店也端上饽饽之类的小吃。朱有金吃饱喝足后站起来,说:
“我没有一个钱,你们要是觉得上当,可以打我,哄我,扭我去警察局,随你们便。”
“刘总说哪的话,刘总光临我们的店,是我们的荣幸。”店主炳哥笑呵呵地说,其他店主也纷纷附合。
“我可真的没钱……呃,我可以留下来给你们洗碗,看店面,拉客人也行。你们千万留我。”朱有金吃饱了,心安定了下来,后面的事,随便啦。
“哪敢啊敢,刘总,只是我们这地方太小,委屈你了,只要你愿意,你只管来光顾。”“炳哥”点头哈腰。二瓜拿来牙签,被炳哥拍了回去,说:“你个二瓜,拿什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