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司长老说的对,虽然我族子嗣稀少,可是她是异类,算不得我族真正的子嗣,否则为何他父母能生下两个孩子?”
“是啊,族长,趁这次祭祀,净化她的灵魂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皆是支持司长老的,司长劳叫陌司,已经二百多岁,在族中有很高的威望。
就在这时,坐在族长左下方的一位鹤发童颜的长老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吹胡子瞪眼,显然是气急。
“胡闹!荒唐!那是个孩子,是我们巫族的孩子,你们居然要拿她做祭品?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什么我们巫族的孩子?我们巫族的孩子有不能修炼的?她从出生就被诅咒了,是被巫神诅咒的!”
族长静静的听着几位族老的争论,眉峰紧锁,巫族繁衍数万年,虽子嗣稀少,却从没有出过内斗,一直团结有爱,更是把下一代当作眼珠子般护着,否则,以巫族的繁衍能力,也许早就淹没在历史长河中了,哪里能够存在至今。
陌汐的存在,一直是族内人的争议话题,可能由于灵女的断代,巫族的没落,使得族内人心惶惶,族人们需要有一个发泄途径,而陌汐的出现,仿佛给了大家一个发泄的理由,如果不是还存有一丝理智,有族长的阻止,陌汐也许根本长不大。
现在千年祭祀在即,如果因为陌汐的原因意见相左,那么万一祭祀失败,不仅自己会因为阻拦而受到责难,陌汐也将面临更悲惨的结局。
可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大家的猜测中便被无情的扼杀,族内一少部分理智的人,包括孩子的父母亲人,内心中又会埋下什么样的种子呢?
难道巫族几万年的团结,就要毁于一旦了吗?
“族长,你还犹豫什么,还有几天就是祭祀大典了,祭品必须提前三天就做准备,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巫族毁在我们手里吗?”
司长老声音微沉,眉头紧皱。
“放屁,不用那丫头做祭品,我们巫族就毁了?”
“如果祭祀失败,你能负责吗?这次再没有灵女,巫灵花彻底凋零,会有什么后果?你要为一个被巫神诅咒的人赌上整个巫族吗?”
司长老看向对面气得满脸通红的云长老,如粹着寒霜的声音缓缓响起,却字字锥心。
“你们!不可理喻!”
云长老气愤,却又无可奈何,纵观整个议事大厅,居然只有自己出言阻止陌汐为祭品的提议,而平时有些维护陌汐的人,在一个又一个大帽子扣下后,也都沉默不语,仿佛认命了般,他突然有些疲惫,童颜上似乎都平添了几分褶皱。
“罢了,罢了,我老了,剩下的我也不管了,你们去张罗吧,我只再说一句,如果因为你们今天的决定,巫族内部产生裂痕,我们,就是千古罪人!”
老人缓慢的转身,不复往日的风风火火,似乎肩上压了千斤重,最后叹了一口气,踱步而出,留给大家一个苍凉而萧索的背影。
族长轻叹了口气,云长老说的他如何不懂,可是正如司长老所说,难道他们真的要为一个丫头赌上整个巫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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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睡醒的陌汐有些迷茫,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才意识到自己重生了,想起自己睡前的猜测,她收拾整齐,准备找个借口出去。
天刚蒙蒙亮,一走出房间,她便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妇人正背对着她,在院子的灶台前忙碌着。
“汐儿起来了?昨晚你都没吃东西就休息了,饿了吧。”
妇人拿着汤勺在锅里搅动着,回头冲陌汐温柔一笑。
陌汐心头一震,从不知亲情为何物的她,此刻竟突然贪恋起这个笑容来,仿佛能把她的心融化。
“阿娘。”
轻轻的两个字吐出来,似乎还有余韵缠绕在舌尖,让她嘴唇都微微发麻。
“快去洗手,饭马上就好,今天阿娘给你做了你最爱喝的丝菌汤。”
丝菌,是一种长条状的菌类,采摘后,掰开,里面的菌肉就会完全散开,如头发丝一样,极细。
原主最爱喝丝菌熬得汤,陌汐想,也许她只是喜欢丝菌入口时那种丝滑的感觉。
洗手的时候,陌汐看到阿爹正在指导陌离修炼,见陌汐走过来,他慈祥的摸了摸陌汐的头发,手掌宽大带着些许粗粝,很有安全感。
饭很快做好了,陌汐享受了平生第一顿家人聚餐,她觉得,这是自己偷来的幸福,温馨又忐忑。
巫族的每个人都能修习灵力,修习个几年,食物就不是他们每天必须的了,但陌汐却是个普通人,身体里有微弱的灵力,但是不能修习,所以每天三餐是必不可少的,因此整个巫族,只有她家每天都会有饭菜的香味飘荡。
这也是他们家不合群的地方之一。
饭后,阿爹和阿娘便带着陌离出去了,陌汐知道,她们是去为巫灵花输送灵力。
巫灵花是巫族的象征,也是巫神留在人间守护巫族的至宝,据说巫灵花凋谢,巫族也会烟消云散,原本只要有灵女存在,巫灵花便会长盛不衰,可是自从灵女断代以后,它便越来越“虚弱”,之后整个巫族,便分成三组,每天去为巫灵花输送灵力,即使这么费尽心机,也只是延缓了它衰败的脚步,却不能停止。
“唉,难道我巫族真的要走向灭亡了吗?”
这是阿爹在饭桌上时说的,阿娘和陌离也沉默不语,离千年祭祀越来越近,气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