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时间流得快,日头不一会儿就沉落下山,夜色渐起,扶疏里古朴雅致的灯笼一盏接一盏地亮起。
两个人各在一个房间,互不打扰,正正对门,门没有关,柔和温暖的灯光越发衬出一阵安然的时光静好。
江逸之看着资料偶尔会下意识抬头往对门望一眼,看到房里散发的灯光才敢肯定这不是他的错觉,明明她只是来这里蹭书看,却好像是家里多了个人在似的……
晚饭的点,放在平日他一忙起来就不吃了,但今天不行,还有一只傻兔子在。
闻昔是个一看起书来就完全沉迷投入的,江逸之来叫她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地一呆就呆了这么久,这书房也太舒服了,懒洋洋地赖在榻上哪儿都不想挪。
江逸之刚想开口问她是回家还是留下来跟他一块吃就听见闻昔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冰箱有牛肉吗?我想做土豆炖牛肉行吗?”
“......”好了,这下也不用问了,唇角不自觉地就蓦然翘起。
说出去怕是别人一个字都不会信,安城多少人赶着巴结的江总竟找不出一个能一起吃饭的人。
心头忽然涌上一股不可抑制的暖意,好在声音仍是沉稳平静的“好,随你的意。”
想到上回生病也是她煮的粥,便开口道:“我去做饭,你再看会儿书,好了叫你。”
本来闻昔是打算借此机会真正地秀一波厨艺,此刻却有些讶异:“你会?”
江逸之墨眉一挑,半笑不笑看她一眼:“我十四岁就在国外了。”
闻昔马上明白他什么意思,点点头:“我懂,想锻炼厨艺的话出国留一趟学比上新东方还管用。”
“……”
江逸之刚要转身下楼,又被叫住——
“江逸之。”闻昔懒洋洋地靠在榻上歪着头,还盖了层小毛毯,别提多惬意。
想到她居然有幸尝到江家太子爷的做的菜,真怕说出来蒋京京会羡慕到跪。
“怎么?”
“没,就是觉得你突然这么亲民,有、有点不习惯。”
“……”
“我以前亏待你了?”男人闲闲靠在门边,勾起嘴角问。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以往对她的态度算不算得上是友好可亲。
“不亏待——”刚听得心头一松,闻昔又补了一句:“就——高冷不足、敷衍有余。”
“……”
“那看来,我以后得对你好点儿”江逸之了解地点点头,无奈一笑,如善从流。
“这个觉悟,我给满分。”闻昔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这顿晚饭到底还是没吃成,陆禹一个电话过来要拖江逸之出去,江逸之自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但闻昔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打扰人家基友聚会,便也一个劲儿怂恿:“去去去,我也好久没见过陆禹了,上回的斯诺克半决赛我还来得及问他呢!”
“就是,赶紧的江大少,带上我昔妹妹,我还有好东西要给她!”电话那头的陆禹显然是听到了闻昔的声音,一个劲儿煽风点火。
“哎好嘞,陆禹,你先点着吃的,我们还没吃饭呢!马上就过去!”
“……”
两人到的时候已经热开了场子,闻昔熟人不少,一进门就有人上来招呼。
“昔妹,闻总过年都这么忙?我家老头约都约不到他。”
哟呵,原来老闻行情这么好?
“老闻今个儿一天都在和钟伯伯浪,看来咱爸俩也是三毛钱塑料基友情。”
“……”
“昔妹什么时候开学?”
“大过年的提什么开学,陈一帆你会不会聊天啊。”
“……”
“闻昔,过来吃饭。”低沉的声音,不是什么命令的语气,却隐隐有股让人不自觉执行的气势在。
“来嘞”闻昔赶紧坐到他身侧,看到陆禹真的点了一大桌吃的才发现自己饿了。
陆禹鄙视地看了江逸之一眼:“昔妹你今天怎么跟我江哥在一块儿啊?这么久了也不来找我玩儿,我都快闲得长草了!”
知道您闲,全安市谁不知道您最闲!
“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刚好去给江逸之拜年”闻昔鼓着嘴皮子将食物咽下去,这回不像兔子了,有点像松鼠:“这不是一接到电话立马赶来见您了吗?不然我今晚还能吃到江大厨做的饭呢!”
陆禹一惊,刚要嚷嚷,门又被打开了,一道轻快爽朗的女声响起——
“说什么呢?我听到了,谁要下厨?”
走进来的一个清丽又捎着一丝英气的女人,低调雅致的簪子系住长发,高挑的身材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一袭质感不菲的驼色大衣透着一个成shú_nǚ人该有的气势和风情。
闻昔停住了筷著,这个女人好看,是真的好看,而且还是那种跟钟盈、薛梓茵们级别不同的好看。
温时川介绍道:“这是赵蒹葭,我们一起在国外读研博的同学,这位闻昔,上回在银河你见过的。”
上回银河她也在?她当时就光顾着想办法脱身都没注意到。
得,那她给人的这个第一印象可不怎么样。
一直都落落大方、对自己还挺满意的闻昔同学难得地在别人面前觉得自己有点…嗯,不够看,这份隐隐的不确定感来自对方的优秀自信和眼角眉梢自然流露的光彩。
“赵小姐,新年好。”闻昔是小辈,先开口打了招呼。
“你好闻昔。”赵蒹葭亲切地一笑,又朝她这边走了两步,从身后牵出了一个女生:“今天走亲戚,我就带了希仪过来,我外甥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