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夜想办法回去一趟。”子佩还是不死心。
“如今师父死的不明不白,师兄你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去,恐怕....”德音心里害怕极了。
“放心,我有分寸,你先乖乖回去休息,明天我保证你一醒来就能看见我。”子佩拍了拍德音的头以示安抚。
月上中天,四下寂静。
子佩取出随身携带的那只膳房的机关人,将一丝气息附着在上面,随即闪身离开了房间,其实想要躲开门口暗卫还是很容易的,子佩与师父十九年朝夕相处,这些年间也算是得了师父些好东西。敛息符撕破化于掌中,子佩整个人的气息便在原地消失了,凭着敛息符一路畅行到了膳房。
膳房正门口有两名执事弟子看守,子佩轻轻地从他们身旁经过,几个呼吸间便绕过前院到了师父卧房门口。
眼前的情况有些棘手,原以为断尘会如往常一样隐在暗处,却不成想他竟然就这样斜倚在门扇上闭目养神。都已将到了这一步断然没有放弃的可能,子佩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擦着边闪身进了卧房内。房中依旧一片凌乱,随手一碰便可发出声响。
子佩越发小心,就着隐约照进来的月光,子佩一步步挪到了床边,看着床上彻底干枯的血迹,子佩鬼使神差的在掌门留下的指印处扣下一块血迹,放在鼻下一嗅,子佩心里一沉,刚才进门时可以说是仅仅贴着断尘的身边进来的,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子佩轻而易举的便可嗅到断尘身上的气味,而这气味竟然与血迹中的散发的味道近乎一致。子佩的心沉到了谷底,内心深处那一丝侥幸也消失殆尽。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子佩来不及收敛心神,下意识躲进了层叠的床幔中。
“刚才可有人过来?”掌门问到。
“不曾,我一直在这儿守着。”断尘回道。子佩躲在床幔中,分不清这越来越靠近床边的人到底是谁。“该死。”子佩在心里暗骂一声,敛息符竟然在此刻开始失效,原本隐去的身形此刻慢慢的开始显露,脚步声还在继续往这边靠近。
子佩下意识往后一退抵到了床边的柱子。不知是碰到了哪里,那柱子竟悄无声息的裂开一个锯齿般的口子将子佩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子佩又惊又怕却也感觉到那脚步声已经走到了柱子旁边。
“好生看着,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掌门的声音近在咫尺。子佩尽可能的收敛心神,生怕露出破绽。
掌门嘱咐完便转身离开了,子佩暗中听着脚步声判断出此刻房中已经空无一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可是眼下敛息符失效,自己又被困在这柱子里,形式不容乐观。子佩试着挣扎了几番,不成想脚下的地板一松,整个人竟垂直掉了下去。
子佩在此刻反而放下心来,果然师父早有准备,这地底处是个门房大小的密室。密室里存放着几只做工更加细致精湛的傀儡,凹陷处存放着一只木盒,子佩上前打开一看,里面一本书竟是师父亲笔记录的机关傀儡炼制术法,书旁边放着放着一个白玉瓷瓶,子佩已经猜到里面大概是什么了,打开一看,果不其然,两颗朱红色的筑基丹静静的躺在里面。子佩的心里又酸又涩,更加坚定了为师父报仇的决心。
但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想办法出去,静下心来想若是师父在这儿,那这密室的布局怎么才是师父最习惯的呢?子佩按着记忆里对师父的印象,缓缓的抚摸着伫立在墙边的傀儡,当手滑到傀儡颈下三寸处时,那放置木盒的凹陷处瞬间下陷。是了,就是这个地方,看着这黑漆漆的洞口,子佩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沿着伸手不见五指的甬道走了约半个时辰,子佩的身影出现在了师兄妹二人每日练功的那片梧桐树林。这出口藏在一根枯树干内,绕是子佩每日经过此地都没有发现。不敢再多逗留,趁着稀疏的夜色子佩赶回了住处,回房更衣后便大摇大摆的打开房门朝德音处走去。
轻轻推开房门,德音浅浅的呼吸声便落入耳边。月光撒在床边,子佩就站在那静静的看着德音。三年的辛苦修炼,脸上的婴儿肥早已褪去,十一岁的小姑娘已初具少年模样,许是睡前哭过,德音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一张憔悴的小脸在昏暗的气氛里更加让人心疼。
看着此情此景,子佩在心里暗暗发誓:此生定长伴你左右,护你永世安然。此刻芝兰玉树的翩翩佳公子还不知道,许诺了便再也逃不开这棋局了。
天亮了,德音稍一起身便吵醒了趴在床边的子佩。
“醒啦,我让小白做了些吃的,你先填饱肚子咱们再说别的。”德音还想问些什么,听到此话便先作罢。
席间一时无话,德音默默的打量着子佩,一天的时间师兄变了好多,变得沉稳了,变得成熟了,其实师父的事对师兄的打击更大吧。
“昨夜我想办法进了师父的卧房,不小心踩进了密室。在密室寻到了些东西,应该是师父特意留给我们的。”说着便从随身储物袋中拿出了秘籍和丹药。“还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昨夜我无意间闻到断尘身上有散识香的味道,师父的死无论如何都与掌门脱不了干系。”子佩的眼神怔怔的看着盯着远处。
“那我们该怎么办?如今我只有练气一层的功力,师兄也尚未筑基,凭我们两个人之力想要报仇,当真是千难万难。”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时管事弟子前来传讯,称宗门的人来了,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