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长修有些意外:“端荣郡君?郡主呢?可在府中?”
刘将军摇头:“郡主今儿一早就出门去送苏家小娘子了。”
轩辕长修更觉诧异:“郡主既不在,她来做什么?”
还是商千岳道:“莫不是大长公主有什么吩咐,遣郡君来传话。”
轩辕长修微微颔首,吩咐刘将军:“将郡君请至我院中,本王一会儿便过去。”
“是。”
他又将剩下的证物查看了一番,见没有其他有价值的线索了,这才与商千岳回去。
刚走进正堂,听见脚步声的端荣郡君便站了起来:“殿下安好。”
轩辕长修点点头,示意她不必拘礼:“不知姑母有何吩咐?”
端荣闻言一呆:“殿下误会了,并非祖母命我来的。”
轩辕长修诧异道:“那你此来何为?”
端荣咬了咬嘴唇,声如蚊?:“端荣是来向殿下道谢的。”
“道谢?”
“那日敌袭……端荣在慌乱之中绊倒在地,一支毒箭就射在我身前,不过咫尺。是殿下扶我起来,并将我护在身后……请受端荣一拜!”说罢,一整衣襟大礼拜下。
轩辕长修伸手扶住:“举手之劳,你不必如此在意,快起来吧。”
端荣就着他的手起身,脸上已是绯红一片,只听他道:“你若是没有其他事情,便请回罢,改日本王再去向姑母请安。”
端荣霍然抬头:“不知端荣能否帮到殿下?”她生怕轩辕长修拒绝,赶紧补充,“端荣自小与平清表兄一同长大,情同兄妹。苏六娘也是我闺中密友。他们遭此横祸,端荣感同身受,恨不能将那凶手绳之以法,以慰表兄在天之灵!”
轩辕长修沉吟片刻:“你对清徐王府内情了解多少?”
端荣想了想:“还算了解,幼时我常来王府小住。”
“王府中人关系如何?平清为人如何,可有仇敌?”
“王府人际较为简单,郡王妃十数年前就去世了,只留下平清表兄一个儿子。郡王没有再续弦,府中有名分的姬妾也不多。至于子嗣,除了平清表兄,便只有吴侧妃所出的平澄了。”
“郡王妃故去后,王府中馈便一直由吴侧妃掌管么?”
“不,一开始中馈是由刘侧妃掌管的。后来,刘侧妃也去世了,中馈才交到吴侧妃手上。”
“何时?”
端荣想了想:“大约是五年前。”
“平清为人如何?”
端荣毫不犹豫道:“谦谦君子,待人接物都极和气,我不相信他会与人结下血海深仇。”
轩辕长修点点头,温和一笑:“多谢你了。”
端荣的脸又红了,小声问:“殿下了解这些,有用处么?”
“当然有用,此案结了,定要给你记上一功。”
端荣抿了抿唇,却发现怎么也掩饰不住上扬的嘴角:“既然如此,端荣告辞了。”
“好,刘将军,替本王送郡君回去。”
端荣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神采飞扬,双眸粲然:“顾清猗,殿下可唤我清猗。”
轩辕长修一愣,那少女却已经走了,只留下一道极清丽的背影。
他摇头一笑,很快便将这段插曲抛至脑后。
没过多久,刘将军又一脸凝重地回来了:“殿下,洛阳有圣旨到。”
轩辕长修面色一肃:“天使到何处了?”
“已至王府。”
“快迎!”
不一会儿,清徐王府中门大开,几名金衣骑簇拥着一位黄门内侍进了王府正堂。卧病在床的清徐王也强撑着过来了,吴侧妃面色苍白地侍立一旁,平澄站在父亲身后,有些不安地攥着衣角。
一家人的神情只能用凄凄惨惨来形容。
轩辕长修带着商千岳倒是最后进来的,目光一扫,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那着紫衣的内侍笑向轩辕长修打了个千儿,这才展开手中的明黄绢帛宣读起来。
圣旨是下给轩辕长修的,命他尽快查清轩辕平清中毒一案,可行便宜之权。后面则是对清徐王府的抚慰,赏下了两匣子珍奇药材。至于刺客一事,永辉帝并没有提。
待内侍宣完旨,轩辕长修接过收好:“敢问给使,太子可好?”
那内侍笑道:“太子殿下受了惊吓,静养两三日便好,并无大碍。”
轩辕长修闻言略略放心,那内侍又向众人团团一礼:“圣上严命,宣旨之后需立即回转,不得延误。贵人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咱家这便告退了。”
清徐王刚刚痛失爱子,一头黑发如今已全然花白,此时依然恍恍惚惚,还是吴侧妃机警,上前一步借着抬手相扶的动作将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了过去,口中道:“澄儿,还不快送送给使。”
那内侍告了声罪,神情怜悯地看了清徐王一眼,这才在众人的簇拥下出去了。
清徐王仍是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吴侧妃正要吩咐婢女将郡王扶回去,忽听轩辕长修轻笑一声:“千岳啊,你可知那日陛下为何要派金衣骑护送太子前来?”
商千岳一愣,想了想也觉得有些奇怪:“微臣不知。东宫自有卫属,金衣骑向来只对陛下负责,按理说不该如此。”
轩辕长修意味深长道:“可见陛下是何等看重太子啊!”
清徐王心中一动,抬起头来却看见轩辕长修微怜的目光,不由怔忪。他身旁的侧妃吴氏却是花容失色,几乎站立不住。
轩辕长修向他点头致意,便带着商千岳离开正堂,走了几十步才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