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身法极快,几个起纵已奔出村子,向后山奔去。突然,只听脑后风响,一股如有实质的杀气转瞬袭至后脑。她人在半空之中无处借力,千钧一发之际生生向右侧移开几分,与此同时,背后那一刀已然劈至,斩碎了一片衣角。
那女子落在地上,转过身来,一双美目冷冷地注视着紧追而来的二人。见她不再跑了,商千岳与瑞禾二人也停下脚步,各自戒备。
那女子望着他们,忽然一笑:“商将军,瑞禾郡主,你二位何必对我一个小女子紧追不舍?”
商千岳沉声道:“这位娘子夤夜来访,且身怀利器。商某少不得请娘子留下,明日往官府一叙。”
那女子咯咯娇笑:“何必如此麻烦?”她说话之时,忽然欺身而上,自腰间抽出一把软剑,手腕一抖,软剑顿时如灵蛇一般上下翻腾,寒光泠泠,登时将商、瑞二人逼退。
商千岳对瑞禾道声“小心”,随即持刀上前。
二人一持软剑,灵动如狐;一持平平无奇的鬼头刀,招式大开大阖,斗得难舍难分。瑞禾持剑在一旁掠阵,见那女子微露破绽时便一剑刺出。数十招后,商千岳已占尽上风,那女子在他与瑞禾的左右夹击下已是连连败退。然他顾忌着要从这女子口中问出幕后主使之人,并不敢痛下杀手。那女子看出几分,计上心来,故意卖了个破绽,瑞禾不知是圈套,挺剑刺去,不料却有一排银针迎面打来。此等距离之下实是避无可避,只得回剑格挡。
那女子冷笑一声,手中软剑如灵蛇一般向瑞禾的手臂舔去。只听“嚓”的一声,软剑划破衣袖,顿时在手臂上拉出三寸多长的血口。与此同时,商千岳从后面赶到,以刀背斩在那女子背上。他内力雄厚,那女子为他真气所激,不由闷哼一声,却拼命忍住了喉口泛上的腥甜,借那一刀之力,几个起纵,已在几丈开外。
商千岳一跺脚,终是担忧瑞禾之伤,不敢再追,忙回身扶住瑞禾,担忧道:“****,你可有事?”
瑞禾脸色有些苍白,却向他一笑:“我没事,只是皮肉伤罢了。”
商千岳托起她受伤的手臂细看,只见伤口虽不大深,但出血不少,将半截衣袖都染红了,不由大是心疼:“流这么多血,怕是伤到血管了。”说着,以刀斩下自己衬衣的下摆,将瑞禾的伤口紧紧包扎了,“我们快些回去上药罢。”
柳家已是灯火通明,柳云娘也被惊醒,忙出来询问发生了何事。轩辕长修安慰她几句,将阿成救醒,令他去门口等瑞禾与商千岳。
阿成早已等的心焦,忽见商千岳抱着瑞禾回来,不由唬了一跳:“郡主这是怎么了?”
商千岳来不及与他说话,抱着瑞禾冲进屋中,先将她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榻上,这才转身对柳云娘道:“柳娘子,劳烦你烧一壶热水再拿些干净的布来。”
柳云娘已是惊得白了脸,下意识答应一声,又愣了一会儿,这才下去准备东西了。
轩辕长修坐在榻边,执起瑞禾另一只手,凝神搭脉片刻,略略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外伤。”
一时热水与布齐备,商千岳小心翼翼地用热水为她擦干净手臂上的血污,从自己的包裹里取出上好的金疮药,在伤口处厚厚地敷了一层,果然血流减缓,这才将布撕成布条将伤口仔细包扎。
瑞禾见众人都一脸紧张地盯着自己,不觉“噗嗤”一笑:“我哪里有这么娇弱?怎么说我也算是习武之人呢!”说着,又有些懊恼,“若不是我武艺不精,阿仞早将那刺客擒回来了!”
轩辕长修温言道:“你无事便好,其他都不算什么。至于那刺客……”他微微一笑,“我想,她还会回来找我们的。”
忙了半夜,众人都无甚睡意。轩辕长修披了件轻裘,缓步走入院中,抬头望了望依然浓重的夜色。
“殿下。”商千岳在他身后站定,“您在想那名刺客?”
“嗯,这刺客来得有些蹊跷啊!”
“蹊跷?”
“千岳,我们自出洛阳来,一路之上也曾在百姓家中借宿,一直相安无事。今夜的刺客是怎么发现我们的身份的?”
商千岳想了想,道:“我们微服出游一事,外人并不知晓。旁人还以为殿下与王府卫率一起,早已到了长安。应该不会是我们的行踪泄露,那么……”他心中一寒,脱口道,“刺客便在这村中!”
轩辕长修“嘘”了一声:“与其说是在村中,倒不如说是在后山的沉香洞。”
商千岳压低了声音:“您是说所谓的闹鬼其实是那刺客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轩辕长修微叹一声,目光沉沉:“我有些担心那些进山未归的村民。”
天刚放亮的时候,村民们大多已经起床,或出门打水,或准备早饭,由此开启一天的劳作。
院外渐渐有了人声,伴随着鸡鸣犬吠和阵阵饭菜的香味,这仿佛和以往的早晨一般无二。然而,今天注定不是一个寻常的早晨。
原因无他——昨天上午进山探洞的三个人以及晚上去寻找他们的十个人都不见回来。
柳溪村的村长姓刘,正是昨日去探洞的刘二郎的叔叔。刘家一大早就挤满了人,大多是失踪之人的亲眷,也有一些来凑热闹的村民。
刘村长此时很心焦,不仅是因为一堆妇人堵在他家里嚎哭,更因为他的亲侄子同样陷在山里,生死未卜。但作为一村之长,他只能稳住心态,先安慰侄媳妇刘二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