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树的意念十分狂暴,陈清秋只觉得有飓风在脑中旋转,她不敢再试探。只好避着那攻击,在树根上缓慢爬行,压低声音呼唤着阿福的名字。
听到上头一声微弱的狗叫,陈清秋也不再犹豫,飞速朝那个方向爬去。
“阿福!”
先映入眼帘的,正是阿福的小屁股,毛茸茸的,上边的尾巴还甩了甩。陈清秋手脚并用,爬了上去,站在粗壮的树根上目瞪口呆。阿福被一根细细的树根,勒住腰,小肚子凸出来,头没办法全转过来,只露出一只湿漉漉的眼睛,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你怎么弄成这样……”
阿福有气无力地呜咽一声,四只小短腿在树根上一阵划拉,也是徒劳。要不是情况紧急,陈清秋都要被它那傻样子逗笑了。
她用转珠把那细细的树根隔开,才把阿福抱了起来。阿福呜呜地细声叫着,惹得陈清秋摸了好几次头。它这样子,也不知道被绑在这里有多久。
陈清秋并不想多呆,站在高高的树根上往四周眺望。前头是张牙舞爪的牻牛儿草,侧边是白雾茫茫,前头的瀑布飞驰,水汽几乎要打到脸上。
她没办法再原路返回,更何况一起进来的沈云棠还不见踪影。把阿福放进背包里,留一条缝隙出气,陈清秋贴着树根往下跳。但她还没跳多久,那原本摇曳婀娜的柳树枝,就缓缓地动了起来。
本来翠绿碧玉一般的柳树枝,此刻犹如一条条青蛇,在空中游动,缠成一团,企图拦住陈清秋前进的道路。长的桃木剑恐怕没法砍断柳枝,陈清秋只好一只手拿着转珠,灵活地跳动。
她刚往下跳到另一个树根上,还没站稳,就感觉脚下狠狠一震动,脚底一滑,要从空中倒下去。偏偏这时候,铺天盖地的柳树枝网了过来,把陈清秋网了个彻底。
“放我出去!”
柳树枝一边缩紧,一边高高地吊起来。陈清秋就像是被包在茧里一般,动弹不得。柳树枝有好几层,一时间,连转珠也没法立刻全部隔开。
阿福从背包里钻出来,汪汪大叫起来。陈清秋刚把这厚茧子划破个缝,就从缝里清晰地看到一团绿光,在树枝上蹦跳着。
距离得近了,那绿光的真面目也显了出来。那绿光之中,一只白胖胖的小萝卜,头顶几根绿色的草叶扎起来,竟像人一样有一张脸与双手双脚。
千纤参——几乎是在看到那“小萝卜”的同一时刻,陈清秋就想到了这个。
那千纤参抖动了下头上的草叶,咻地一声,往前一跳,高大的柳树瞬间在空中织成一张绿网,接住了他。陈清秋从缝中,和千纤参那清亮的眼神对上了。
空中发出了一个小声的尖叫,那千纤参竟在陈清秋的目光之下,在绿色的网上乱窜起来,见实在无处躲藏,才隐匿在一片柳叶上。可惜窄窄的柳叶,怎么也无法挡住他白胖的身子。
“你……是千纤参吗?”
那白萝卜的身子,在柳叶之后抖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