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锐不怕比试,无非就两个结果,输或者赢,他只想着尽快结束,尽快解脱,但魂灭山人既不告诉他赢了会怎样,输了又会怎样,而只是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题目,让他不知从何下手。
他看得出来,这位魂灭山人是位得道的隐士,其武功修为已经高深莫测,但他最厉害的还不是武功,而是他的心性,他几乎已经到了可以用自身去表现自然状态的程度,这对翁锐的吸引力极大。
从武学修为来说,通过第一天晚上的较量,翁锐就知道没有动手他已经输了,现在还要比,有可能是魂灭山人要给他的一次机会,或着是想从他身上看到或者得到什么。
不管是机会,还是别人需要的东西,翁锐都觉得无所谓,他现在只要莫珺好好的,他们尽快离开这里,但他却想不明白那个机会或者他们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纯”是什么?是一种状态?是一种武功?还是一种境界?
百思不得其解的翁锐有些焦躁的踏出屋门,他想在外面透口气,放松一下心情,顺便再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鹿台山上山道路崎岖,但山顶还算平缓,从翁锐住的地方往上,曲曲折折数百丈就到了尽头,沿途稍微平缓的地方经过平整,修建了不少房屋殿宇,殿的名称都有点吓人,什么灭阎殿、飞魂殿、散魄殿、地煞殿等等,反正不像是人间该有的殿宇。
到了极顶之处,一处神奇的景致映入眼帘,一块长约七八丈、宽约两丈、高约三丈的奇石矗立在山崖边上,像极了一头鹿,从左往右,依次是鹿头、鹿身、鹿尾,浑然天成,惟妙惟肖,头部四肢尾巴各有所属,更奇妙的是在头部左右各长出一棵岩柏,高不过四尺五尺,但主干却有碗口粗细,树龄绝对百年以上,极高之处易受风雨摧残,不多的枝枝杈杈却长得很结实,像极了石鹿的两只角,翁锐退后十数步,左右移动,找准角度,一头雄壮的神鹿昂首眺望着远山。
站在这里,回首看看脚下延伸出去的这片缓坡般的山顶,鹿台山名副其实,不用任何人指点解释,谁到了这里都会明白。
欣赏完这头神鹿,翁锐脚一点地,飞身到了鹿背之上,虽不是十分平坦,但也有七八丈见方,就算是两位武林高手在这里打上一场也是足够了。
翁锐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心气也渐渐平静下来,居高临下,鹿台山周围的景色尽入眼底。
太阳在当空照着,鹿台山主峰和延伸出去的数条支脉不断幻化着各种色彩,黑色的是山崖或者树木的阴影,绿色的是无穷无尽的山林,白花花的就是鹿台山独特的一块块突起的山包山崖,包围在沟壑树林之中,离远了,翁锐觉得这些山崖山包变得不是很大,也不再那么难看,点缀在山体之上还是别有一番味道。
静静的瞩目往往会让人产生恍惚之感,翁锐就在鹿背之上忽然感到眼前一晃,绿荫丛中的一个个山包忽然动了起来,定眼再看,一个个都是稳固的磐石,不禁自己也哑然失笑。
笑归笑,但他也认真看起了这些山包山崖,令他惊讶的是他竟然在其中看出了搜魂阵的阵形及其变化,回想当日对阵,翻腾雀跃之间,不光那些山包山崖在快速移动,连整个鹿台山都在旋转。
妙啊!翁锐的赞叹几乎要脱口而出,原来他们这个搜魂阵的出处竟然在这鹿背之上。
***
“那个翁锐在干什么?”
在离往生殿不远处有一座屋舍,来往各处都很方便,并且极为宽敞,应该是鹿台山上最大的一处住,神魂门门主魂灭山人就住在这里。
魂灭山人坐在木榻边上,一只脚垂在下面,另一只脚曲踩在榻上,一只手还不停的在脚趾缝里扣着。
两大弟子天魂、地魂低头坐在离他不远的两边,对他这样有点熟视无睹,另外一个小弟子在一旁给三人沏茶倒水支应差事。
听师父问话,天魂沉吟了一下道:“从昨天到今天,他似乎也没干什么,多数时间在发呆,今天上午又一个人去了山顶鹿台。”
“他没什动静?就没练点什么?”魂灭山人有些失望的道。
“我实在没看出来,”天魂道,“不过很明显,从昨天到今天他想了很多,几乎没说过一句话。”
“师父,您到底想看他什么?”地魂不解的问道。
“不是我想看他什么,是我想让你们在他身上看到点什么!”
魂灭山人道:“你们跟了我很多年了,各自修为都已不浅,但其心性境界还都上不了台面,听说这小子是个当今道门奇才,我就是想让你们从他身上去找找那条过河的船。”
“他的武功修为是很高,”地魂道,“但他的道法有您说的那么神奇吗?难道他比您还高?”
“这不是高不高的事,这是不一样,”魂灭山人道,“他小小年纪,经历丰富,所经高人也是不少,但却没走任何人的路,他自己的路就成了当今江湖的一座丰碑,这说明他真的不简单,我让你们看的不是他的武功高低,也不是他的路,而是他的法!”
“师父,您给他一个‘纯’字,是想看他如何用修习去解?”天魂道。
“修就谈得远了,只要能应,也算我没费这么多心思。”魂灭山人道。
“那您打算和他怎么比?”地魂道。
“我还没想好,”魂灭山人道,“我得看他怎么应。”
***
翁锐在鹿背之上研究了大半天的搜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