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蓉跪在老太太面前,不加任何修饰道:“孙女儿有愧祖母昔日教导,不该情急之下打了六妹妹,有失姐姐风范,孙女儿愿接受祖母一切责罚。”
言毕,慕倾蓉就推开了宋氏,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看来慕倾蓉在最关键的时刻智商也没有那么着急,还是分得清好坏的,这也算是她的一大优点了。
老太太眯起眼,不点头也不摇头,若有所思看着倾颜,良久,才唤道:“五丫头。”
根本没想到老太太会叫自己,倾颜微微有些错愕,怔了怔,道:“倾颜在,不知祖母唤倾颜何事?”
老太太笑了笑,神色没有一丝流露在外:“五丫头你说怎么办?”
“啊!”倾颜着实不曾想到老太太会问自己,这个事,她着实不好回答,若是说得太圆满,老太太会认为倾颜太聪慧,从而心有所悸,懂得藏拙,方为生存之道。
倾颜有些局促的摇头,忸怩不安道:“倾颜怎敢替祖母妄下决断。”
老太太摇了摇头:“不,我让你说,你就说,无妨。”
倾颜此时也拿捏不住老太太的意图,同何氏交汇一眼,快速移开:“孙女儿着实不知如何决断,但祖母若非要孙女儿说出个所以然,孙女儿只能说,既然二姐姐已吃错,且不久后就是二姐姐及笄礼,孙女儿以为,不如让二姐姐给六妹妹赔个不是,这些天就让二姐姐闭门思过吧!”
慕倾蓉本想着由倾颜做决定,心里是胆战心惊,却没想到倾颜竟然是帮自己,一句二姐姐不久及笄就告诉老太太不可罚得太重,慕倾芝那儿道个歉就是给她慕倾蓉台阶下了。
慕倾蓉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倾颜,她已经做好被老太太家法处置,直接关柴房的准备了,似乎是怎么样也不敢相信,倾颜是真的会帮自己。
倾颜苦涩一笑,她只是帮自己罢了,最近,她风头太盛,想必老太太心中已有想法,若她还不懂的藏拙,凡事做得太过,让老太太觉得她慕倾颜对姐妹也不安好心,恐怕她以后在永康王府的位置会更加艰难。
老太太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道:“就按五丫头说的办吧!”
得到老太太的许可,慕倾蓉就直接起身朝慕倾芝行了一礼:“都是姐姐情急,误解了六妹妹,还请六妹妹莫怪。”
慕倾芝是倾颜姐妹几个中最会卖乖的,虽然不甘心慕倾蓉最终也没什么事,还是道:“二姐姐客气了,我不会放在心上。”
慕倾蓉做出一副万分感动的样子,实际上袖中的手已经紧紧握紧,都怪她,一时冲动就真的中了慕倾芝的陷阱……
慕倾蓉做完这些,并未急着走,而是对倾颜也行了一礼:“多谢五妹妹留情。”
倾颜笑了笑,并不做声。
她知道,慕倾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老太太那儿加印象分,一再压过倾颜的慕倾蓉终于由她的自傲转变到从前的步步算计,喜行不露于色了。
慕倾蓉这才充满忏悔的辞别老太太,回东府思过去了。
慕倾蓉虽走了,可宋氏还在呢!她依旧替老太太捏着肩,看得出来,老太太还是有意把管家权交给宋氏的,不然也不会在收了宋氏管家权后交给了张嬷嬷,而非何氏。
只是怪慕倾蓉这阵子生的事端太多了,反而连累着宋氏。
老太太既然有了这个心思,她慕倾颜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虽说宋氏没了掌家权的确是好事,可是难保有朝一日老太太会又还给宋氏,终究是要发生的事,倒不如让它发生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于是,倾颜抬眸道:“祖母收了婶娘掌家权好些日子了,且近来四婶娘的胎也稳了,婶娘待祖母一如既往毕恭毕敬,事无巨细,且那事说不定婶娘也是受害者,依孙女儿看,不如祖母将掌家权还给婶娘?”
老太太吃惊地看着倾颜,她也知道,宋氏没了掌家权对何氏而言是好事,所以她不明白为什么倾颜要帮宋氏。
倾颜大致猜到老太太是怎么想的,故作怯弱地抓着手帕,咬唇小声道:“是孙女儿说错了吗?孙女儿原以为,祖母定是欢喜的,家务繁忙,孙女儿只是担心祖母太过劳累,这些经婶娘手多年,婶娘早已是得心应手,所以孙女儿……”
说着,倾颜的头就是越来越低,直到没有了声音。
宋氏也吃惊,吃惊倾颜会帮自己说话,不知道倾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然是有些不安的。
谁知,老太太却又突然笑了,亲昵的拉过倾颜:“好孩子,你有心了。”
说着,抬眸看了宋氏一眼:“你该好好谢谢五丫头。”
宋氏喜不自胜,真没想到是真的,她又拿回掌家权了,只是,想到是慕倾颜一手促成的,她就如万千蝼蚁嗜心,怎么都沉静不下来。
“五丫头。”宋氏有些不好意思唤了一声。
倾颜显得受宠若惊,忙的道:“婶娘不要客气,不要客气,倾颜只是为整个慕家而言,婶娘的确当的气女子之诸葛之称。”
“对呀,五姐姐说得对。”慕倾芝不放弃任何一个卖乖的机会。
倾颜有时候就不明白,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是哪来这么多的心思,二姨娘是怎么样在教,果然是风尘女子的种,旁的不曾学会,人情世故,曲意逢迎倒是比谁都精通。
“你们都回去吧!难为五丫头了,几番折腾。”老太太开口道。
倾颜略带羞涩一笑:“祖母言重了。”
宋氏走的时候,若有似无看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