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他在睡梦中听到一个声音,声音很远,又好像很近,更像是从他心底的最深处传来。每一句话,都能让夙封心灵震颤。
“我一直望着前方没有终点的路吗?”喃喃声在房中回荡,夙封似是抓住了什么,“好,那便看看从前吧。”
闭上眼眸,画面翻掠。
很小的时候,夙封拉着夙义的大手,用稚嫩的声音问道:“爹爹,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娘亲陪,可我连娘亲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爹爹你能告诉我娘亲的事吗?”
夙义脸上的伤感一闪而过,只是那时夙封没注意到。摸了摸夙封的头,夙义回忆道:“你娘亲很伟大,她为了达到锻体十重而努力一生,只可惜没有成功。”
“她致力于人类修炼之路的研究,甚至不惜贡献自己的生命。”
虽然似懂非懂,小夙封仍是咬着自己的手指,良久后,许下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誓言:“我要替娘亲完成心愿!”
为了这个誓言,小夙封每天都非人地“折磨”自己:并不算标准的马步,他一蹲就是半个时辰;俯卧撑从抬屁股到一条线,再到负重;在最爱玩的年纪,小夙封放弃了童年,将自己关在小屋里,做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动作,只因为夙义说过,现在的他,身体可塑性是最好的。
他又看到那个时候的自己,不论酷暑寒冬,从未懈怠哪怕一天。有时听到别院孩子的笑语欢声,大汗淋漓的他眼中也会有艳羡之色;每每看到他们享受着母亲甜腻的爱,小夙封却只能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大哭一场,而哭泣过后,是用更高强度的锻炼压制心中的感情。
当人们看到他的实力,或许会说一句:这孩子好出色的天赋。但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流了多少汗,又流了多少泪。
想到这里,夙封的泪再也没能忍住,顺着脸颊滑落。指甲因为双拳的用力紧握嵌进手掌,他也浑然不知。
“原来我的信念,便是娘亲啊。”喃喃自语,夙封抹了抹脸上的泪,却发现它们怎么都流不尽。
对母亲的思念如潮水一般翻涌,他已经很久没落泪,原以为再也不会,现在才明白这些年压下的思念,堆积在一块儿竟是如此的强烈。
哪个孩子不依恋母亲,对于夙封来说更加。
“咚――咚,咚,咚。”清脆的打更声响起,让夙封的思绪回转。一慢三快,丑时已到。
“娘亲,您当年的路,孩儿已经正式踏足。这一次,保佑孩儿,凝聚信念,控制力量。”双手合十,夙封轻声祈祷,没有听到门外的夙义的松气声。
最担心夙封的当然是他,每一夜他都会在这里守着,这条路当年的他也走过,其中艰辛他又怎能不知。好在现在,一向引以为豪的孩子又一次抗过了一道坎。
夙封盘坐着,心境随着他平和的呼吸再度翻不起一丝波澜。他不断重复着那晚月下所言:“追求锻体之极,找寻武途之焉。”
良久,夙封睁开紧闭的双眼,眼中有光芒闪动。若是仔细看,他的瞳孔中较之以往似乎多了一些什么。
此时他毫无睡意,先前他早有打算,要趁着这股信念最强盛的时候将它牢牢掌控。
“来吧,我的武途之始。”
轻喝一声,夙封双眼再度紧闭,调动起了体内的力量。
皱着眉头,夙封集结着脑海中的信念,他一遍又一遍地默念:为了娘亲。
若是夙封能看到体内的情况,定会大吃一惊。信念,原本是一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但这种东西在人的体内,却散发着微弱的乳白色光华。
由于夙封这一次信念极旺,当它们汇聚在一起,宛若一团白雾升腾。而且这团白雾极其听话,夙封有种如臂使指的感觉。
第一次尝试,夙封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对于夙义所说的控制也不明白。当下他只能控制着白雾移动到周身,然而下一刻,他的脸上就布满了狂喜。
四肢中的力量接触到白雾,竟然是直接被它吸收了去。不是被它消化,夙封感觉到此时的白雾更像是一个容器,装载力量,如果他想,只要心念一动,就可以把力量重新放出来。
发现这一点后,夙封赶紧控制白雾在全身游走了一遍。
“果然如此!”夙封体内的力量尽皆融汇在了白雾之中,心念一动,力量又重新回到了身体各处。
“哈哈哈,我成功了!”困扰多日的问题终于解决,夙封再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笑声回荡,盘旋星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