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家喜欢这么说派系,但是一直到你演五年,甚至十年,如果还在说派系的话,其实就很受限了。一个演员,尤其是成功的演员,一定是两者兼具,只是说在体系上,在具体角色上,具体剧本上,你会有所侧重。
季铭本身,他的表演实力的形成,一个是自我理解,观察生活,中戏斯氏体系里出来的东西。二一个就是锦鲤的角色试炼,包括使用功德点,会有不同的角色理解方式,这本身是个体验式的,但体验过后,它们留在季铭身上的印记,又是卡片式的,那就是个技巧——等季铭要在其它的角色上来使用这些技巧的时候,他自然就是一个方法技巧派了。
等于是他一开始,就超越了这种表演派系的藩篱——最好的演员,一定是兼具体验力和技巧力的,季铭或许两者都还没到一个高度,但他的路是正的,最短的一条直线路。
如果一定要说血统上的高级与否,季铭的表演方式其实是黄金血脉级的。
黄三石这么一打岔,季铭就跟何老师一起坐中间了,一人一边,另外两排长的,三个大佬在里面,四个小的在外面。
课是家常式的。
黄三石从《小别离》开始,谈到彭玉畅最近的力作《大象席地而坐》,然后讲张子楓的《唐山大地震》,当时作为一个8岁的小孩儿,她的演出肯定是原生态的,为什么能演出来……
徐铮和桃红在边上给设定小情节。
离别啊。
相遇啊。
羞涩啊。
厌烦啊。
讲了得有将近四十分钟,再多他们也怕到时候节目组觉得不合适,结果就找不到足够的素材剪进去了——再加上导演在暗示何老师,要说广告了。
广告好久没说了。
“大家都说累了吧?”何老师露出一个“做作”的笑脸:“那么,就让我们唱一唱吧?用唱吧,缓解你说话太多的疲惫。”
“……”
这个节目打广告就是以生硬著称的。
“那唱歌,今儿就只有季铭儿了?”黄三石看着刚才一度安静的季铭:“刚才铭儿你是观察着呢?也不吭声吭气。”
是的。
季铭在观察,观察老师,也观察学生。三个老师都各有不同,四个学生也都有特色,面对不同的问题,不同的话题,他们的观点一致么?一致的时候是什么反应呢?不一致的时候,会表达出来么?不表达出来的会有微表情小动作泄露真实想法么?
“您别把我说的那可怕好不好,总在观察别人。我就放个空,也听听老师们的教导。”
不知道有没有人信。
“那唱歌吧,用唱吧唱歌,快乐唱歌。唱个浏阳河吧?刚才铭儿弹过的。”
何老师领唱,本地人嘛:“浏阳河,弯过了几道弯……”
大合唱,唱了半首,手机递到了季铭嘴巴前,大家就停,他接过来,笑了一下:“浏阳河,弯过了几道弯,几十里水路到湘江……”
民族小调的唱法。
这些地方歌,一般有两种唱法,民族小调和民族美声,前者更灵气,后者更大气,但是对于专业歌者来说,都难免会使用声乐技巧,除非像龚霖娜那样,特意去寻求原生态的唱法——那么用了技巧,就一定听得出来。
那个转音,那个高音处理,那个情绪释放点,都是恰到好处的。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有一种坐在这的是个歌手的感觉。”
说话有时候会尴尬,会有压力,因为需要不断地寻找话题,但是唱歌不会,尤其是想到哪儿唱到哪儿的时候,黄垒弹着吉他,唱自己的《似水年华》,何老师也唱,胡旭他们也唱,季铭唱的更多,而且他歌单奇崛,偶尔冒出来一首,大家都转一下脑子,才知道这首歌是什么。
风格,地域,音域……更是左突右进。
唱了个不亦乐乎。
……
早上,季铭站在院子里,深呼吸,清醒脑袋。
导演组无人机都飞起来了,他都想到那个画面,镜头从高空远处拉到近处来,对着他的脸,然后打一个后期——帅气的一天有开始了。
于是等到无人机飞过来的时候,季铭一笑,唰一下把脚拉起来,小腿靠在耳朵边上,一个站立的一字马。
他感觉无人机都被吓得晃荡了好几下。
“哈哈哈哈。”
“笑什么呢?这么早就起来了?”何老师一脸惺忪:“这么开心?”
恶作剧了一把,当然开心。
“我去,”何老师睁开眼睛,这才看到季铭的姿势:“你这是拉筋呢?”
季铭点头:“哎要叫他们起来么?”
“估计叫不动吧,都是睡神。”
季铭示意了一下,表示看我的:‘正好我要练声。’
睡得正好,尤其是这个早上,温度正好,被窝暖和,一片安静,身在深度睡眠里面徜徉。胡旭跟彭玉畅,都快挤一个被窝里头去了,睡得呼呼的。
胡旭梦里身处一片青草地,白花、太阳,小鸟,绵羊,一切都那么和谐,那么静谧,那么让人安心。
然后突然听到一声炸雷。
天黑了。
绵羊被劈死了!
草都黄了。
花全没了。
眼睛一下睁开,噔一下坐了起来,喊:“啊~~世界末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