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被艾德薇尔搀扶住的阿尔贝里希听到吉尔伯特话后,重新审视自己的身体。
那些分裂成无数的液体伴随血液的循环,如隐匿的毒药般,在不被身体排斥的情况下,迅速麻痹了他每一块肌肉。
“阿尔贝里希,怎么样?
身体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却动弹不得,眼睁睁的无力感是不是令你愤怒到想要将我的头颅碎成万块?”
那是多么恶趣的笑容,脸庞的存在仿佛便为了讥讽。
艾德薇尔怔怔看向和记忆中大相径庭的吉尔伯特。
“恩?”
吉尔伯特的笑容戛然而止,一切源自于阿尔贝里希微动的手指。
绝对不是错觉,亦不是痉挛,那是阿尔贝里希真真正正试图动弹的证据。
而这正是催发吉尔伯特不再去追寻运筹帷幄之中的优雅,主动攻击的导火索。
是对从未见到状况的惊惧。
吉尔伯特的直觉告诉他,要快解决阿尔贝里希。
那正是如蛇般,冲向阿尔贝里希,双手持有散发如獠牙般光芒手术刀的吉尔伯特所想。
“”
索命之人即将到来,阿尔贝里希的镇定源于无数的磨砺,而艾德薇尔的镇静则源于身旁的阿尔贝里希。
刺眼的白芒,艾德薇尔不禁合上双眼。
仅仅一瞬间,一切却变得陌生。
唯有身旁推开自己的力量。
晕眩的天空,模糊的视野下不见阿尔贝里希的身影。
瞬间发生了什么?
半伏在地面被连衣裙遮住小腿的艾德薇尔望向空无一人的周围。
月光下,她化为最孤独的存在。
寂静,幽清无声。
一秒钟而言,对时间的指针已放缓无数倍的艾德薇尔是漫长的。
而下一秒钟
是突兀的炸响!
“阿尔贝里希你在哪里?阿尔贝里希。”
没有眼镜的艾德薇尔不断的呼唤阿尔贝里希的名字。
她拼命的看向那炸响的方向,映入眼中的却只有一堆模糊的影像。
迫急感令她甚至想要挖出自己不中用的眼球。
“真是恐怖的身体。”
是吉尔伯特的声音。
艾德薇尔耳朵微动,单从气息来看吉尔伯特并不像弱势方,也就是说
宛若古罗马将奴隶或是穷凶极恶罪犯钉在十字架上,以神圣的名义施行最侮辱的行为。
左右手腕被吉尔伯特手术刀贯穿牢牢钉在墙壁内的阿尔贝里希饱受这挣脱的痛苦。
血液如甘泉,自阿尔贝里希的手腕流淌。
吉尔伯特有意避开动脉。
看着跌入自己网下猛禽的双眼,吉尔伯特唏嘘道:“不,应当是多么恐怖的意志。
能在最后的时刻,强行控制身体,利用最细微的力量推开艾德薇尔躲开我的攻击。
精彩。”
紫眸冷眼而视,疼痛和吉尔伯特自以为是的攻击令阿尔贝里希的不悦化为最深切的冷意。
那是护犊猛虎的目光。
果然,那股力量是阿尔贝里希为了自己而做出到了现在窘境的牺牲。
这一刻艾德薇尔才意识到,自己是阿尔贝里希的累赘。
坚定要伴随阿尔贝里希的心开始动摇。
艾德薇尔在质疑这样下去阿尔贝里希是否会因为自己的拖累,处境更加危险。
吉尔伯特确认阿尔贝里希挣脱不了后,转头看向艾德薇尔,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艾德薇尔,你知道为什么罗斯康尔弗家要被雇佣兵协会除名吗?”
尖锐的发问。
但吉尔伯特知道对于罗斯康尔弗没有一丝感情的艾德薇尔并不会为罗斯康尔弗的人被杀而悲伤或愤怒。
甚至就算她自己被杀也是一样。
“早在三年前,罗斯康尔弗的走私生意由于新政策的缘故而出现颓势。
新政策如卡在罗斯康尔弗家族脖颈的鱼刺,总有一天会杀死罗斯康尔弗。”
吉尔伯特的话令艾德薇尔回忆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那一天,父亲喝的伶仃大醉。
那一切的因由全然是因为送入书房的一封文件。
而在那之后,家里面的雇佣兵开始增多,并且时不时会换一些新面貌。
“你也注意到了吧,艾德薇尔。
那个男人,自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的愚昧的罗斯康尔弗他做出了最为愚蠢的选择。
那就是”
吉尔伯特张张嘴,道出惊人的事情。
“掌握雇佣兵协会!”
阿尔贝里希从萨克里斯那里有了解过一些关于雇佣兵协会的信息。
这个组织是为了维持北欧的黑色地下产业而存在。
虽然它是个组织,但只是意义上的存在。
实际上它根本没有据点。
这也是为了防止它庞大的人数下隐匿各种不确定因素风险的措施。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雇佣兵协会有魔术师的存在。并且是连爱管闲事的魔术协会都默认其存在的组织。
那罗斯康尔弗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愚者。
妄图以卵击石的狂人。
“早在三年前,当罗斯康尔弗宅邸的雇佣兵回到协会后,事情便已败露。
而那正是令我潜入这间别墅的契机。
而今天这间别墅内的所有人,都要死。”
趁着吉尔伯特诉说间,阿尔贝里希体内魔力飞速运转。
如果,如果没有办法将这些液体排出体外的话,那么就短时间内将它们聚集到一点。
阿尔贝里希正运用魔力驱赶体内四散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