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薇尔模糊的视野被红色充据。
已不顾计是何,提起睡衣的艾德薇尔跑向那坠落声的位置。
膝盖被冻僵到每一步都走的艰难。
一直以来赤脚踩踏雪面,现已苍白僵硬的脚都不能阻止艾德薇尔的行动。
灼热感也好,刺痛感也罢,纵然是寒冷的雪夜,亦不能浇灭艾德薇尔为心系之人的担忧。
“阿尔贝里希”
轻声呼唤那名字,艾德薇尔跪在血地,手指轻触到阿尔贝里希的身体。
粘稠的触感。
捎带温热的液体自阿尔贝里希的右腹部流出。
“咳咳”
微弱的呼吸下,阿尔贝里希因为从上空坠落的晕眩感已下去少许。
“如何?阿尔贝里希。”
吉尔伯特捡起穿透阿尔贝里希腹部,染红半边的小刀。
“我的这把夺命刀很棒吧。”
那一瞬间,阿尔贝里希只感到蚊虫叮咬般的感觉。但不到一秒,迅速化为令他在半空中失去平衡的痛楚。
皮肉,血管,肠子,不论什么也好,那小刀穿过的地方俱被一分为二。
“咳咳。”
看向虚弱的阿尔贝里希,吉尔伯特不禁感慨他的稚嫩。
不过这也是不可避免的。
因为体内魔力的见底,想要更快解决战斗的阿尔贝里希必然不能再耗下去。
但正因为是这股焦急感,所以阿尔贝里希才会犯下将自己置于不可借力的半空,成为如靶子般致命的失误。
“差不多了。”
更关心阿尔贝里希胸膛的蛊虫吸食多少魔力的吉尔伯特,看着那宛如熟透待摘诱人果实般的蛊虫,夺命的小刀轻易的挽过刀花。
“站住,吉尔伯特。”
挡在阿尔贝里希身前的艾德薇尔令吉尔伯特停下。
“你想拦住我吗?艾德薇尔。还是说,你想在阿尔贝里希之前踏入死亡的地狱?
遗憾,现在我更关心那里属于我的果实。”
吉尔伯特说完,毫不怜香惜玉,扇飞身前的艾德薇尔。
娇弱的少女空有一颗想要去保护珍视之人的心却无那份实力。
最后收到伤害的终将是那份坚定的意志转化为无力的自怨,哪怕她有奋不顾身愿为阿尔贝里希赴死的决意。
蹲在阿尔贝里希身前,和半挺身的阿尔贝里希视线处于相对的位置,吉尔伯特由衷的说道:“我其实真的很佩服你,阿尔贝里希。”
阿尔贝里希那双不论何时都是是寂静如水的紫眸总令吉尔伯特不由对自己是否真的能杀死阿尔贝里希产生了质疑。
因为阿尔贝里希的目光丝毫看不见将被杀死的恐慌。
“你能在魔力被蛊虫吸收少半数,左臂不能动弹的境况下将我所有的底牌全部用尽。
你的果断,你的谋略,你的实力都是罕见的上乘。
很难相信你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放任下去,阿尔贝里希的未来又会如何呢?
实在是难以想象的画面。
所以,今天在这里必须杀了他。
吉尔伯特的目光流露出杀意。
但是在那之前
吉尔伯特的左手做了几个古怪的手势,杀意的眼眸划过贪婪。
一定要将这份大礼收下。
“吉尔伯特”
待到吉尔伯特手指触碰到自己胸膛的肉块时阿尔贝里希出声。
“还有遗言吗?还是事到如今,你终于怕死的求我放过你?”
魔力运转,藉由那份秘法,牢牢黏住阿尔贝里希胸膛的蛊虫被吉尔伯特轻而易举的取下。
“不,我只是在感叹。”
阿尔贝里希默数着时间,是最为自信的笑容。
“人这种生物为什么总不长记性呢?”
在吉尔伯特不好的第六感下,以他们为中心,灰白色的魔力线围绕成圆圈。
“你做了什么!不,为什么你还有魔力!”
吉尔伯特的尖叫下,阿尔贝里希的手掌在半空轻轻挽过。
灰白色的光芒化为实质的火海。
那就如处死邪恶巫女的火刑般,寒冷的火焰,将大气中的水气冻结成冰珠。
“吉尔伯特,你不觉得这里眼熟吗?”
阿尔贝里希的提醒下,吉尔伯特才意识到这里颇为眼熟的周围。
“这里这里是?”
他想起来了,这片焦黑了,周围充斥大量黑灰的地面。
那正是阿尔贝里希以恐怖火系魔术制造的怪物吞噬掉自己下属的地方啊。
“死并不是终点。
亡灵的怨恨与无处咆哮的怒火必定会再度降临。
不论是对杀害他们的我,亦或是让他们送死的你。”
伴随阿尔贝里希的话,黑灰灵异的漂浮而起。
“不不可能。我不想死!”
妄图逃跑的吉尔伯特被阿尔贝里希抓住了臂膀。
“松开!你想拉着我一起死吗?”
癫狂,是对生的渴望。
吉尔伯特绝对不允许自己死在这里。
只要只要
看着沉默的阿尔贝里希抓住自己的臂膀,吉尔伯特凶恶的将手中的小刀刺去。
“放开我放开我!”
小刀刺进拔出,带出血箭,咆哮着,疯狂吉尔伯特想刺烂阿尔贝里希的臂膀。
那样就能逃走了。
此刻他前所未有的后悔手中是为穿透而锻造的小刀。
若是任何一把手术刀,他都能在顷刻间划断阿尔贝里希的臂膀。
“接受来自世界彼端灼烧亡灵的火焰吧,吉尔伯特。”
黑灰开始自燃,连同地面灰白色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