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味,臭味,不断挑战人类心理所能接受底线的画面由克里斯这位伟大的即兴画家一手缔造。
以象征友好建交的大使馆为框架,一具,又一具使国人民的尸体为点缀。
血,是构成的主画色。
脏器顺被切割成两半的尸体中流出,子弹削成不见人形的尸体。
放置于正中间的和平之神弗雷宛若最大的讽刺。
深嗅这份为自己画作而感到欣喜的空气,克里斯闭上双眼,享受,快要如这空间融为一体。
踏踏踏。
默默而来的脚步声。
“我猜到你会来,阿尔贝里希。”
克里斯能感受到,射在背后冰冷的目光,是带给自己屈辱,畏惧,甚至险些送自己于死地的男人的杀意。
“不过晚了些,人我已经杀光了。”
缓缓转身,克里斯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感,眼睛作怪,看着面前自己无时无刻不想亲手处决的阿尔贝里希。
“是你太慢了,克里斯。”
克里斯微微一怔,不确定阿尔贝里希说的是真的还是在嘴硬。
“我可是等了许久。”
那正是坐在使馆外的阿尔贝里希,等待克里斯为他腾出一片空地。
“我知道,你在嘴硬吧。其实因为没有救下他们的悔恨,让你现在恨不得马上杀死我。”
因为,阿尔贝里希曾为解救被使魔攻击的路人而放弃追击自己。
所以克里斯以为阿尔贝里希一定也是哪一种饱含正义感的魔术师。
“悔恨?为这些素不相识的路人?”阿尔贝里希轻轻摇头:“你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是真的。
克里斯确信阿尔贝里希是真的不在乎这里路人的性命。
“倒是我要感谢你。”阿尔贝里希环顾空荡的建筑:“为我清理出一片安静的场所。”
“别像孩子般的看着我,阿尔贝里希!”
淡然,淡漠。
正是因为那张面庞上的淡然,克里斯才会从见到阿尔贝里希的第一刻便主动攻击。
那份淡然就像就像是他如蚂蚁般,始终在阿尔贝里希的手心打转,一切尽在阿尔贝里希的掌握中。
“你是太自信了,克里斯。”
阿尔贝里希扬起的笑容,令克里斯更度怒火中烧。
“你从未有出现在我眼眸。”
可恶,可恶,可恶。
那个男人,还是那般惹人生厌。
“混蛋!托克,贝尔科,为我干掉他!”
踉跄的上弹声,托克胸膛的枪口缓缓转动,一如风雨前的安静。
哒哒哒哒哒哒!
面无表情的托克和那澎湃的枪口如两极端。
子弹呼啸直奔阿尔贝里希。
“碍事。”
骤雨般的子弹在阿尔贝里希眼中,一如孩童玩弄的弹珠。
瞳孔中无褶皱,无波痕。
阿尔贝里希手臂轻挥,轻声:“火墙。”
如造物主般,单薄,不足二十厘米的薄薄一层火墙,自阿尔贝里希身前涌现。
“愚蠢!等着被子弹贯穿吧。”
克里斯所咆哮的,这不是必然发生的事情吗?
坚固的钢铁尚不能阻拦这些子弹,更何况这薄薄的火墙。
但,那只存在于克里斯的认知中。
一如被困在井下眺望天空,便以为那是世界的蛙。
阿尔贝里希的火焰,是超脱克里斯认知中的存在。
如沉入大海般。
克里斯激动的目光下,钻入火墙的子弹,深入那片赤红,却除火焰徐徐烧声外,无克里斯想象中沉闷的响声。
哒哒哒哒哒哒!
子弹雨还在继续,那火墙一直屹立在那里,在阿尔贝里希面前的彷拂不再是一道单薄的火墙,而是攻不破,摧不毁的如黑洞般吞噬一切的存在。
一直一直到托克打完体内最后一发子弹。
那火墙才想完成了使命般褪去。
“这这是”
望向阿尔贝里希身前地面的黑灰,克里斯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啊是那些子弹。”
为什么子弹没入火墙后没有了声响?
地面上被吹起的黑灰解释了答案。
“恩?”
借助托克子弹雨的掩护,成功绕到阿尔贝里希侧翼,等到机会出击的贝尔科已将刀刃的双臂成斩杀模样,欲要一击将阿尔贝里希的头颅摘下。
“我说过”
如身处水流般的躲避,绕身避过,提起的小腿,似流星般的一击,轰在贝尔科的腹部。
“不要碍事!”
无怒吼,无咆哮。阿尔贝里希冰冷的杀意化作最轻的言语,望向那腹部重度凹陷,穿破房顶,飞出的贝尔科。
砖瓦自上方掉落,两条刀刃臂膀自上空掉落在阿尔贝里希身前。
同样象征支离破碎的贝尔科。
“退场吧,克里斯。接下来,我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我。”
这似劝退般的语气是阿尔贝里希说的吗?
克里斯看向那双同样看着自己,深沉如水的紫眸。
“你不杀我?”
“如果你再继续耗着的话,马上杀了你。”
阿尔贝里希不似作伪的语气令克里斯心中被怒火过后冷静下的退意充斥。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是战胜不了的。
直到现在愚蠢的克里斯才认识到了他们彼此间的差距。
但是,克里斯绝对不会相信阿尔贝里希所说的话。就如换位思考,他也不会放过阿尔贝里希一样。
“好好吧。我可以答应你小小的要求。”
装作答应的模样,克里斯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