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水月朦胧,习习凉风吹过,柔和而舒服。
唐致远坐上的士,缓慢来到自己家门口,站在不远地方望着,心里回忆着十年之前所有的事情。
也许有人觉得有钱的家族就是令人各种羡慕,尤其像唐致远这种家族,经历五代,家族势力盘根错节,背景财富更是深不见底,不管是谁都会盘固,绝不让任何人觊觎。
所以,在这种家庭里,财富是一代代积累,一代代继承,到了唐致远这一代,更为明显,因为他不像自己的父亲有兄弟,他是唐家唯一的一个男丁,姐姐妹妹各有一个,可是都已经嫁了人,只剩下他还没结婚。
没有结婚,就意味着必须在合适的年龄成家立业,继承家族事业,然后发扬光大,光宗耀祖。
唐致远厌倦了,疲乏了,憎恨了,他发现越呆久,身边真心的人就越少了,每天身边都围绕着尔虞我诈,好累。
他不像他父亲祖父一样,对做生意有一定的天赋或者能力,他很平庸,甚至很抵触。所以经常跟父亲吵架,久而久之,两父子越来越少话说,也越来越冷漠,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终于离家出走。
这一走就是十年,十年的时间改变了他许多,也让他明白了许多。只是愧疚与厌恶,憎恨与关爱总是不停纠结于心,让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
他知道,他从来都没有过一刻是痛恨自己的父亲,相反,他比他父亲更明白身为一个唐家子孙的责任。
很可耻的是,他唐致远逃避了这个责任,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守护唐家。
很可惜的是,他父母甚至族人没有一个能理解他。
所以,他不能回家,不敢回家,也不可以在家呆太久。
唐致远有些苦笑,缓慢抬脚离开,心里却默默祈祷希望父亲母亲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不远,唐志民终于下班,汽车开到家门口的时候,就远远望到一个体型有些肖像他那不孝子的年轻男子。
可是,不到一会儿,那人就消失在拐角。
唐志民摇摇头,那个不孝子怎么可能会回家,他连看见自己都不愿意。
唐致远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拐角偷偷张望自己的父亲,老了许多,驼背了许多,也瘦弱了许多。
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调料酱,各种滋味都有。
很想走出去,大声说我回来了。
可是最终还是停在了拐角,没有回头,只有静静的张望。
一直到唐志民的汽车开进别墅,再也不见。
唐致远这才离开,也许总有一天他能够回家。
突然,他有些羡慕王子政他们,有家就可以想回就回,多好。
只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王子政特别头痛,王子语还在生气,还不肯吃饭,一直饿着。
他站在门边敲了敲门,温柔说道:“子语,你真的连哥哥的话都不听了吗?你是不是连哥哥也不要了?哥哥,那么爱你,那么疼你,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哥哥,你根本就不想子语,你从来都只顾你自己的感受,十五年前如此,现在也还是如此,其实不要我的人是你!你放心,明天我就收拾包袱离开。”王子语赌气喊道。
王子政真想破门而开,又怕被王子语骂,忍着道:“子语,不要说这么任性的话,你明明知道十五年前是哥哥没有办法争取抚养权,不是哥哥不要你。还有,如果你如果再不出来吃饭,我明天就找人去揍一顿李恩泽。”
王子语果断立马开门,怒道:“你敢找人打他,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王子政退后几步,伤心道:“到头来,哥哥一颗心向着你,却比不上一见钟情的男人。唉,王子语啊王子语,有没有体会到哥哥现在什么感受?”
王子语有些气糊涂,说出了特别任性的话,她并不是有意这样说重话。此刻,看见王子政有些眼神灰暗,弱弱走过去。
“哥,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王子语低着头说道。
“行了,我明白了。你一直都在怪哥哥抛弃你,所以到现在还耿耿于怀,怕哥哥再次丢下你。可是,王子语,你给我记住,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亲人,我爱你,因为你是我的亲生妹妹。我要保护你,是因为我答应了过世父母,可如果你觉得有人比我更合适,很好,你去找他吧。”王子政说完,直接甩门离开。
王子语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她没有这样的意思。她只是担心哥哥无端去找被人麻烦,万一真的惹出麻烦来怎么办?
不行,她没有责怪哥哥,她不想让哥哥误会。王子语果断拉开门追出去,赶在电梯之前一把拉住王子政。
“哥哥,不要再丢下我不管,我也爱你,怎么可能会不在乎你。而且,哥哥,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责怪你。哥哥,你不要丢下子语,好不好?”王子语嚎啕大哭,死死拉住王子政的衣袖。
王子政一把抱住王子语,哽咽道:“只要你不生哥哥的气就好,哥哥怎么舍得丢下你不管,傻丫头!”
“哥哥,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王子语抽抽搭搭呜咽道。
“好了,我知道了。都很深夜了,回家吧。”王子政拉着王子语回家。
一场子虚乌有的误会终于化解,两兄妹虽然暂时没有心结,但围绕着李恩泽却仍是他们之间的矛盾中心。
第二天早上,王子语一大早就被王子政挖了起来,一脸朦胧的样子看着王子政,迷糊道:“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