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锤了锤自己的手臂,发现自己真的老了。不过萧凌夜还真是够勤劳的,自从下了朝之后就一直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而她则陪在旁边研磨,这一研就是一下午。有几个大臣来商量重要的事,她才有机会得空歇息一下。
洛尘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就是因为萧凌夜这样勤于朝政,北曜国才会被他治理的繁荣昌盛吧。她的男人果然厉害呢。
这时有个小太监匆匆赶来,对着洛尘道:“姑娘,沈流景沈大人正在找你呢。特让小的带你去。”
洛尘一愣,沈流景?他找自己干什么?难道又是来劝自己离开萧凌夜的?
洛尘随着那小太监来到一处凉亭里。此时的沈流景正正执手喝着眼前的热茶。一身绣翠竹的青衫衬得他更加fēng_liú倜傥。他见洛尘来了,伸手示意让她坐下。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洛尘疑惑道。对他多少有些尴尬和生分在里面。
流景看着洛尘,半晌后道:“洛尘,你会不会恨我?你和尊主变成这个样子,多少有我的责任。其实那时候我本就看出来夏鸢要劫你出九渊阁……”流景把当时自己放走夏鸢的事,一一道来。
洛尘神色凝重的听着,半晌后,想了想道:“事情既然已经成这样了,我也不怨你。其实我知道你都是为夜好。只是个人意愿太强了些。按你的说法,夜的失忆其实我也有责任。”
洛尘拿起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她单手举杯,对着流景道:“我现在以茶代酒,喝了它后,我们之间所有的不愉快就此忘记。我们今后就各凭本事吧。”说完便一饮而尽。
流景看着洛尘的豪爽的样子。先是诧异的一愣,随即咧嘴笑开。他轻摇折扇笑道:“洛尘果然还是洛尘。”他顿了顿,有些尴尬道,“今后,希望你能给尊主幸福。毕竟他孤寂这么久。我没有权利剥夺。”说完,他端起茶盏,同样一饮而尽。
洛尘被他的话说的一愣,没想到这么快流景就承认自己了。随即弯唇笑了起来。她由衷道:“流景,谢谢你。”
晚风拂柳,濛濛柳絮。流景轻摇折扇,笑的fēng_liú倜傥。他侧头对着凉亭旁一棵抽着翠绿丝绦的茂密垂柳,挑眉道:“出来吧,你藏了这么久,应该看出来我并没有恶意了吧。”
洛尘一愣,只觉得眼前闪过一墨绿的身影。待他落定,洛尘定睛一看,一袭墨绿劲装,棱角分明的五官,利落的短发,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正是许久不见的阎刃。但不知怎么,他眼角眉梢微倦,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阎刃?你怎么来了?不是应该在往生殿?”洛尘诧异道,随后又笑道,“你来的正好,我还没有谢谢你,在天祈国的时候多亏了你的帮忙。”
“我是来找尊主,顺便来看看你。”阎刃盯着洛尘,依旧面无表情道,“天祈国的事,我只是举手之劳。只是我没有禀告尊主。希望你谅解。”
“没关系,没关系。尊主的情况我也知道了。所以没关系的。”洛尘摆摆手笑道。
流景轻摇折扇,眼神在两人之间流动,唇角含笑,并不说话。
“我好想并不记得尊主有叫你回来啊。”流景看着洛尘走远的背影,对着身边的阎刃戏谑道,“你这么连夜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该不是只为了见洛尘一面吧?”
阎刃抱着刀,横了他一眼,生硬道:“我要是不早点回来,怎能看到你良心发现的承认错误?”
流景尴尬的咳嗽一声,又道:“天祈国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有听你讲过?”
“本殿主连尊主都没有告诉,何必告诉你呢?”阎刃看着前方,面无表情道。
晚风悄然而过,卷起树影婆娑,暗香涌动。这算是他和洛尘的秘密吧,两个人的,暂时的秘密。
洛尘今天早起,又累极了,便早早上床,呼呼大睡起来。窗外夜色浓厚,唯有那轮弦月清辉无限。在这寂静中突然刮过一阵朔风,然后空气又归于平静。而在此刻洛尘的床前正站着一个人,在倾泻而来的清辉里,此人一身玄衣负手而立,面容冷峻无边,遗世独立,正是萧凌夜。
他薄唇轻抿,漆黑清冷的眼神一直落在熟睡的洛尘身上。深邃如寒潭的眼里此刻竟有暗潮在涌动,动荡一片。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连梳个头,穿个衣服都伺候不好的女人到底有哪点好,让以前的自己如此念念不忘。他一直对男女之情极其淡薄,年少经历的事,让他一直觉得孤寂一生才是他自己的归宿,所以也不曾想过会有惦念一个人的时候。
萧凌夜眼神一敛。她的出现是个意外,他不曾记得她的任何事。但是总有陌生的情感出现,牵扯他的情绪。当她在自己面前自称“我”时,他并没有皇权被冒犯的愤怒,而是觉得这样说正好,仿若很久之前他就允许她在自己面前这样肆无忌惮。当她蹲下身为要为自己穿靴时,他没来由的就很生气,潜意识里觉得她不应该对任何人卑躬屈膝,哪怕是自己。
此时的洛尘哪里知道面前萧凌夜翻滚的心绪。她沉沉的睡着,不觉低喃一声,翻了个身,夹着被子又睡了过去。
萧凌夜看着洛尘夹在被子上裸露的白皙脚踝,眼里漆黑如墨。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扯过被子给洛尘盖好。
有些东西,他知道不该碰触,但是却如罂粟般吸引人。
最近朝堂上的气氛比往常都缓和许多,他们皇上虽然依旧冰冷而极具压迫感,但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