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医婆说徐幼珠不过受了些惊吓,吃上几副药便好了,不曾想傍晚的时候徐幼珠便发了热,大丫鬟碧娆忙回禀了老太太,老太太思量之下怕耽搁了徐幼珠的病情,便叫人收拾行李准备明日一大早便启程回宁寿侯府。
老太太发话又事关府里姑娘的身子,旁人自是只有应承的份儿,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全都张罗起来。
琼枝收拾完柜子里的东西,等到快要掌灯了才忍不住对着徐幼珠提起那曹氏的事情来。
“奴婢觉着那曹氏并非是恰好救了五姑娘,其中必定有什么缘故,这一想着那曹氏要跟着回府里,心里就总觉着慌慌的,生怕有个什么不妥当。”
徐令珠听了,将手里的书放在小方桌上,看了琼枝一眼:“曹氏签了卖身为奴的文书,又是死契,连身家性命都交给了旁人,你实在不必这么担心。”
“就算真有什么事情,左右都有老太太在,出不了什么事情。”
知道自家姑娘说的有理,琼枝点了点头:“奴婢知道,只是这曹氏出现的太过突兀了,又好像和五姑娘认识一样,奴婢摸不出头绪来,总觉着要细细打探了才觉着稳妥。”
徐令珠点头:“这是当然,不必你我着急,想来祖母也是要差人到曹氏家里去好好打问的。”
“姑娘说的是,那曹氏虽对五姑娘有救命之恩,可咱们宁寿侯府也不是寻常的人家,哪里能随随便便就能进府当差。少不得要派人细细查探,免得一时不查往后再生出什么事端来。”
琼枝想了想,又将话题转移开来,说起了徐幼珠的病来:“五姑娘这一病,等回了府里太太想必是要过问的,姑娘心里该有些准备才是。”
琼枝说的委婉,可徐令珠又如何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
左右是依着孟氏的性子,定要怪罪她没有好生照顾好徐幼珠这个嫡亲的妹妹。
听着她的话,徐令珠不以为意:“太太要过问便过问好了,她自己出去连个丫鬟都不带,不慎落水难道和我这个当姐姐的相干?”
“太太想责怪我也要顾忌老太太的面子。”
琼枝想了想:“也对,老太太定不会叫姑娘受了委屈的。”
琼枝说着见着天色不早便伺候着徐令珠梳洗睡下了。
第二天天才刚刚亮,老太太房里就亮了灯,徐令珠和徐玉珠她们也全都起来了。
徐幼珠发了一夜的烧,随行的医婆给她灌了两碗药,到这个时候额头上才不那么烫了,众人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马车徐徐启程,到傍晚的时候才在宁寿侯府的门前停了下来。
昨个儿老太太吩咐今早启程,早派了两个小厮提早回来报信,说是因着五姑娘着了凉生病的缘故,老太太和几位姑娘要提前回来。得到消息的顾氏自然将徐幼珠生病的事情说给了孟氏听。
孟氏心里担心,午后已经追问过几次了,等到有婆子进来回禀说是老太太她们回府了,忙带着两个丫鬟急急忙忙出了院子,候在了二门处。
她到的时候大太太顾氏已经到了,顾氏看了她一眼,知她心里担心五姑娘徐幼珠,便劝道:“弟妹不必太过担心,有随行的医婆在,想来是出不了什么岔子,等回了府里好好养着就是了。”
虽说妯娌二人互有心结,可面儿上的交情还是有的。
孟氏点了点头,“多谢大嫂吉言。”
说话间就见着一行人从外头进来,领头的便是老太太彭氏。
顾氏和孟氏忙迎了上来,齐齐福下身子给老太太请安:“媳妇见过老太太。”
孟氏眉宇间带着十足的担心,不等老太太开口便问道:“母亲,这好端端的幼丫头怎么生病了,这会儿可醒过来了。”
孟氏才刚说完,就察觉到老太太的脸色有几分不喜,就连大嫂顾氏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一时间,便知自己太过心急,说错了话。
“母亲莫怪,媳妇是心急了些。”
“早起退了烧,走到半路的时候人就醒了过来,还吃了两块点心,想来是没什么大碍的。”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没和她计较。说了这话,就吩咐两个婆子将徐幼珠背回如意院去。
孟氏一见着徐幼珠面色苍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心中一酸,眼泪便止不住落下来。
只到底是顾忌着老太太,没好再说什么。
众人进了二门,徐令珠和徐玉珠和老太太行礼之后,也各自回了院里梳洗,去掉满身的劳累。
如意院
丫鬟碧娆跪在地上,将徐幼珠是因着落水才生病的事情回禀给了孟氏。
孟氏原还不知道还有落水一事,听着这话,脸色顿时煞白,拿着茶盏的手都不禁有些颤抖起来。
“你细细说了,这好端端的幼珠怎么会落水?你们一个个都是死的?”
一路上碧娆知道回了府里要面对孟氏的质问,早就想好了如何回话。听着孟氏这般问,脸上只露出一丝迟疑来。
孟氏一见,便知她有什么话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于是乎使了个颜色,叫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全都退了下去,只留了方嬷嬷一个人在。
“还不快说!”
碧娆深吸了一口气,才回禀道:“回太太的话,昨个儿姑娘陪同老太太从禅房听经回来还好端端的,后来说是饿了,还吃了几块点心。后来不知怎么姑娘说是屋子里呆着闷得慌,想一个人出去走走。奴婢想跟着一块儿去,姑娘偏偏说不叫奴婢跟着,还打了奴婢一个嘴巴。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