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忧郁地看了一下大.地,脚下积雪将融,春天就要来了。
等等。
她转头看向那位黑甲军士,急切地问道:“你会听契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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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州和涿州交界的地方,曾经有一处临时的兵.工厂。虽然当时金人铸完盔甲之后,就将大部分工匠押送回了上京,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留在那里,继续过着打铁的生活。
他们当中,有不少是讲契丹话的燕人。
赵瑗记得,当初自己隐约从这些人口中听到过靖康二帝的下落,但是苦于不会说契丹话,只能从汴梁工匠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一些。为了得到更多的消息,这几天她一直在寻找既会契丹话又会汴梁官话的人。今天总算逮到了这么一个,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那位黑甲军士神色平静地告诉她,西军中有大半人都会说契丹话,包括他们奉若神明的两位种老将军、种将军以及那十多位少将军。因为西军驻扎在西夏与宋的边境,再往北,就是契丹。数百年来西军与辽国打了上千次大大小小的仗,胜少败多,弟兄们的坟茔上的草,都茂盛得压过了祁连山。
赵瑗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
“不过,若是帝姬有命,某不敢不从。”黑甲军士对赵瑗很是客气,大约是因为他家少将军的缘故。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又想了想,叫过一个人来,“去唤韩五郎过来。他最擅长与这种人打交道,而且契丹话,讲得比某好多了。”
赵瑗心头一跳:“韩五郎?”
该不会是……
黑甲军士点点头:“五郎虽不是种家亲卫,但帝姬要支使他一日半日,也是容易得很。”
赵瑗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最平静的声音问道:“他的妻子,是不是姓梁?”
“帝姬果然是通晓诗书礼仪之人。”黑甲军士有些羡慕又有些感伤,“妻子,唔,五郎的浑家,确是姓梁。先前听说他浑家家中犯了大错,才被收做京口营.妓的。帝姬,与她是旧识?”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同伴狠狠踩了一脚,接着吃了好几记白眼。
韩世忠,梁红玉。
果然是西军,果然是……
赵瑗淡淡地“唔”了一声:“确是旧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