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斟等人在宅邸中住的安稳,叶帆的运气就没有这么好了。
本以为林梓渊只是面子上过不去,会在城中找个不远处落脚。可是跟着他这一路走下去都快出城了,却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
“等等等等,公子,你还真要走啊?”
不论林梓渊眼下还有没有气颜暄这份心思,叶帆只知道自己这腿快是废了,一定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近来一直都在赶路,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人能休息下,又是这样。
“罢了,出城也不在这一时,先找个客栈休息吧。”
自己有心事顾不得累,但是看叶帆的样子的确也没法赶路了,林梓渊只能妥协。
当屁股落到椅子上的那一刹那,叶帆顿时觉得幸福感达到了新的高度。瞬间有了力气,点了一桌子菜。
“公子,我就不明白了,本来是她生气,怎么如今你也别扭起来?就算我不说,你也要比我了解她的脾气,气话而已,你这样一走了之,她只能更气。连我读懂的道理,你怎么就想不通了呢?万一她赌气真嫁给那个邬越大王怎么办?”
等上菜的空档,叶帆开始喋喋不休的说了起来。
“嚷着累了还有力气想这些。你跟我来,难道是为了当说客?”
这样说着,林梓渊倒并没有生气,看神情似是想通了什么似的。
“这个嘛,我懂的。”叶帆朝他眨眼笑着,一副鬼灵精的模样。“生气在所难免,总得要个台阶下。你看我刚才不劝你,没准咱们今天就出城了,那你再想回来可没什么好理由。但是我懒呢,就得让你不得不留下,只要留下,就还有机会。”
看出了林梓渊态度的缓和,叶帆以为看透了他的心思,说的越发起劲。
“原来你不是累了,而是用心良苦?”听叶帆这样说,林梓渊不禁笑了,只是那笑容,让叶帆看了觉得不安。“既然如此,就浪费你的好心了,咱们吃完这顿就继续赶路。”
“公子,你就当我后面的没说吧,我是真的走不动了。可咱们离开这去哪儿?”
见林梓渊打定了主意,叶帆也就不再劝了。
“自然还是去昴苍。”
“本来一路也算热热闹闹,现在就剩咱们两个了。唉……不说了不说了,不然你又觉得我烦。”
从覃参倒邬越,也算共过患难,叶帆还是有些不死心。况且自小跟在林梓渊身边,从未见他对除了自己和沈姑姑以外的人那么上心,甚至是更在意,难免絮叨几句。可是知道林梓渊决定了的事情,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便不再说什么,低头认真吃了起来。
可是吃了没几口,就有人在旁边坐了下来。心里本就不痛快的叶帆,自然要挤兑这人一番。
“这屋子里这么多空地儿,你干嘛非得跟我们挤一起,有没有眼力见儿?”
见那人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叶帆抬起头盯着那人。这身量,这胡子,这么眼熟?延陵端?
怎么说也是邬越的大王,自己和林梓渊“出逃”在外,万一得罪了这号人,可不是什么好事。害得他大惊之下被菜噎住,不住的打嗝儿。
“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去理会叶帆的无礼,延陵端看着林梓渊说道。
“请。”
将延陵端引至房内,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惊讶。
“你知道我会来?那你知道我为了什么?”
“堂堂邬越大王,来找我这样一个出逃的罪人,不是因为颜暄,难不成还是为了与覃参交好?”
说辞看似谦卑,可是延陵端可以看出,林梓渊并未把自己看在眼里。
“那你可知道,自打我见到她,她提及你多少次?几乎是整天将你挂在嘴边,心心念念你能来找她。”
“那又如何?”林梓渊说的轻巧,就像在说旁人的事一样。
“如何?她昨天夜里气冲冲回宫,不肯说一句。今日你又是这般态度,她难免说了气话,你就要弃她而去?”
本是来当说客的,林梓渊看上去波澜不惊,延陵端倒是把自己说的有些动气。
“与我一起,东奔西顾,呈域回不得,覃参去不得,漂泊无定。我就此离开,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从林梓渊的眼睛里,延陵端也终于看出了几分真情。
“这便是你觉得的不好?那你离开果然是对的。虽然认识她时间不长,也见识到了她任性的一面,却知道这些她从不在意。若是主要锦衣玉食的安稳生活,她为何不嫁给你王兄?”
林梓渊所说的看似为了颜暄好,但延陵端可完全不认同,真想好好教训他一顿。
“好与不好,我一直以为自己想的很明白,可仔细想想,却越发糊涂。不过我早就打定了主意,只有这一次。若这次我没有走成,那我便再也不会放手。”
如果说刚才叶帆所见林梓渊态度的缓和只是因为他想通透了,那此刻林梓渊的神态便是豁然,更从中透露出一种坚定。
“看来我这次来,倒是让自己错失了机会。”延陵端自嘲般的笑着。“罢了罢了,既然你想通了我便回去了。”
此时的林梓渊,笑容也没有了此前见到的那般疏远,谦谦有礼中还夹杂着几分……谢意?不过这样的感激延陵端可不受用。
“走吧。”走到吃饱喝足,横躺在椅子上一脸说不出惬意的叶帆身边,林梓渊说道。
“走?还走?不是说好了今天就在这里落脚吗?”生怕林梓渊把自己强行拉走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