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大厦十九层天台上,蓝暄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看着梁锦绣拖着腿不是很平稳地走向吴林,他们说着什么她听不见,只看到梁锦绣的手环上吴林的腰,吴林也伸手拥住她,梁锦绣把脸埋在吴林的胸口,泪如雨下。吴林低头亲吻了她的脸颊,轻柔地替她拭去泪水。

蓝暄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表情,原本灌了铅一样的脚突然行动自如,她推开门走出天台,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齐齐地一脸惊愕地看着她。

然后蓝暄就醒了。她看着天花板上的几何图形,梦里天台上的景象是她两个月前亲眼所见,可现实中的她并没有走出去,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了。毕竟是五年的恋人,毕竟大家以后还要一起工作,她不想把关系闹得太过难堪,她希望的是大家相见的时候,至少可以留有最基本的体面。

蓝暄以为自己先提出分手是好心,却想不到那对男女会一次一次地把错推在她身上。一个人可以做到多无耻,她也算是见识了。她在别人眼中开始了性格上的大转变,从一个温婉如诗的明媚女子变成了一个泼辣毒舌的冷面女神。因为她很清楚,由她一手从实习生带到小有成就的梁锦绣,不管是在主持风格还是在措辞习惯上,都有意无意地模仿着她原来的样子。

蓝暄不喜欢自己讨厌的人复制了一个低配版的自己,所以她开始走不一样的路线。当然蓝暄并不是刻意地改变自己的性格,而是她本身性格中就是毒舌占据主导地位的,平时在节目里表现出来的温婉,也不过是工作需要,久而久之,台里的人自然认为这就是她本身的性格。而吴林对于她原本的性格是再清楚不过的,所以并不惊讶。在别人看来,却是失恋给蓝暄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并且蓝暄的主持风格也在一夜之间变了,这让人多少有些不习惯,可是她犀利的言辞和更加肆无忌惮的幽默细胞使得她原本的听众群没有流失,微博粉丝数也开始狂增,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蓝暄看了看时间,八点,不晚。她的工作时间是从下午两点开始的。不过她还是起来了,过多的躺卧会让人显得没有什么精神,她的睡眠已经很充足了。

打开房门准备去洗漱,看见客厅坐了一个人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扛了一个陌生男人回家,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自己的着装一眼,冬季的睡衣,长衣长裤的,没毛病。

客厅里的男人看着她,脱下了厚重外套的他没有了昨晚的酒气,但是头也没梳脸也没洗地,看着竟然有点小帅。那人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冲她扬了扬:“这位小姐,很感谢你昨天晚上收留我。但是鉴于你调查我调查得这么仔细,我十分有理由怀疑你是跟踪我。所以算是功过相抵,我希望昨天晚上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会被媒体知道,否则我会请律师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蓝暄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走过去扯下他手里的文件,记得这是吴林给她的。她想起吴林这个人就心烦,所以她没好气地说:“既然醒了,脑子也正常,就不送了。”

那人剑眉微扬,很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蓝暄会是这种反应,他有些搞不清面前的人的意图,但是鉴于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对方是否握有他的什么把柄,他还是客气地开口:“小姐贵姓?”

蓝暄在另一边的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调查别人的户口之前是否应该自报家门呢?”

那人嗤笑,双手抱胸,两条长腿舒舒服服地架到沙发扶手上,一副懒洋洋的欠揍样:“小姐,你的戏过了,拿着我的详细资料却还假装不认识我,是不是有点可笑?”

件夹,匆匆扫了一眼上面的照片,张张都是浓妆华服,那是明星特有的光环,不过依稀可以看出,确实是眼前人的轮廓和相貌。

久歌,是资料上写的名字,也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不过蓝暄也只是对这个名字熟悉而已,她向来不关心歌手长什么样子,音乐好听就行了。除了说明久歌是最近蹿红的歌手之外,资料上还提到了他个人的一些家庭背景,甚至对他的情感状况有一定的猜测。

确实调查得很详细。蓝暄合上了文件,对台里的准备工作十分满意。

看着久歌一副“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的样子,蓝暄无奈地揉了揉眉头,想到自己几天后就要在直播间对这位先生进行采访,她还是想尽量把这件事情跟他解释清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她告诉自己,这是工作。

“我知道这么说你可能不信,但我要说的都是事实……”鉴于这件事情实在太过巧合,蓝暄准备先做好铺垫。

久歌却打断了她的话:“关于昨晚发生的一切我都不准备追究了,所以你大可以不必解释,我只有一个要求,钱包还我。”

看着久歌修长的手直直地伸到自己面前,蓝暄皱起了眉头:“这位先生,如果你的钱包在我这里,那么钱包里肯定有你的身份证,我也就不会把你抗家里来了。”

久歌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对她的说辞却很显然不信。

蓝暄累极了,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解释太多的人,何况是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看着久歌不信任的表情,她顺了顺头发站起来:“冰箱有食物,电视柜第三个抽屉有零钱,大门在这边,你自便。”

说完她也不管久歌是个什么表情,会不会相信她说的话,径直走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蓝暄看着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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