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该怎么办呢？”老吴慌了，开店这么久，这，这……
“要，当然要了。”林芷做了决定，“钱多了又不扎手。”
“对！”六指一拍柜台，“就是这个理儿！”
当下，林芷请老吴将这几日账目，细加核对。
之后，她亲自带着伙计们再将杏花林所剩之酒清点一遍。如此，到了夜间，林芷笑道：“这就是再想开业，也难了。”
“林姑娘，此话怎讲？”老吴擦着满头汗道，他今儿也没歇着，那流水般的账目，从他来杏花林当账房，就没这么忙过。
林芷笑而不语，只是那笑容中，却是多了几分无奈，“顺子，咱们的酒还够卖几日的？”
今日之事，对酒坊的所有人来说，都恍如梦中。
顺子虽是跟着林芷盘点了大半日酒坊，如今他却仍然难以置信的望着林芷：“今儿那些欢伯人，把半个酒坊，都搬空了……”
此刻，就是林芷跳出来说她是个“爷们儿”，老吴也不会更吃惊了。
半个酒坊……
他瞅着今日几乎写秃了的毛笔，这样的买卖，已经不是寻常的交易，他需要将此事完完整整的告诉一个人。
“老吴，掌柜的什么时候来？”
怪道六指说林姑娘是“猴儿精”，他人心里想着什么，这林姑娘好像完全能猜到似的。
老吴忙答道：“掌柜的每月初一，十五前后都会过来店里瞧瞧，算这日子，也就是这两天了。”
“好。”林芷点头道，“等掌柜的来了，你将此事告知与他。”
“我？”老吴被说中了心思，他看着林芷，又瞅着正在摆弄酒壶的六指。
“我这笨嘴笨舌的，林姑娘还是您说吧。”老吴颇有自知之明，如今，这酒坊几乎都是林芷说了算。
这样的事儿，自个儿牵扯多了，也怕是麻烦就多了。
“我还有事。”林芷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老吴。
“那六指他……”老吴眼瞧着六指，谁要是敢把这泼猴忘了，日后恐怕也没好果子吃。
六指干咳了一声，转过身继续对着那酒壶下功夫。
瞧瞧，瞧瞧，就连老吴都知道他六指的重要。
小林子这是装瞎呢？
这么大的活人杵在这儿她看不到？
无非是从今儿一早，自己拿出那块欢伯人给的金子后，林芷就一直对他不闻不问的。
这算什么事儿，六指心里有点憋屈，那金子是他想昧下吗？
他把酒壶盖敲得叮叮响，自己却好像没注意到似的。
这小林子也未免太看不起他六指了，想当年……
林芷笑了，这些伙计，看着各个年纪不小，有时候，心性儿还像个孩子似的。
“六指哥他也有事。”她说道。
六指的眉毛动了下，那手中的酒壶盖却是不响了。
林芷走上前道：“六指哥，我给您赔不是了。有件事，还真非六指哥不可。”
这还像话！
六指绷着脸，放下壶盖，眼睛里却忍不住的笑意，“什么事儿？”
“这几日，你去其他酒坊……”林芷凑近了说道。
沙镇的西北角出了件怪事。
这几日已经像旋风般的传遍了大街小巷。
韩红药拥着暖炉皱眉听着东子回报，“他们真是这么说的？”
“正是。”东子依旧神色严谨，但话里也透着不解，“那欢伯人不知是着了什么魔，全都一窝蜂的挤到那个小酒坊里。”
他皱眉说道：“听说，那个叫杏花林的小酒坊，还弄了一套，什么每日只售十壶……”
韩红药心念一动，这奇奇怪怪的招式，倒很像她认识的某个人啊……
“东子，明日随我去看看。”韩红药抛下手炉，低声自语道，“这炉子还真不如酒暖和。”
而此时，林芷正坐在杏花林的酒坊里，同伙计们聚在一堂。
“今日那欢伯人来取酒了吗？”她问顺子道。
“来了。”负责备酒的顺子答道。
“多少？”林芷问道。
“十壶琼玉液。”顺子望向老吴。
林芷见他如此，便明白了，“老吴，他们来买的，不止是琼玉液吧？”
老吴点头道，“林姑娘，掌柜的说了，欢伯人乐意买，咱们就卖。”
豆掌柜的前几日回来过一次，听老吴说了后，那会儿恰巧林芷在外面，他便留下话，说只要那欢伯人来酒坊买酒，那么，他们要多少，酒坊就给多少。
听起来，小豆子倒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林芷不禁感慨，如今，应是叫他“豆掌柜”才更合适。
“老吴，我有件事儿要请教你。”林芷犹豫了下，还是将一直盘旋在心底的迷惑，说来出来，“咱们这酒坊，我只看到售酒，可酿酒的地方在哪儿呢？”
老吴摇了摇头道，“林姑娘，不瞒您说。我虽是来酒坊的日子比你早些，但也就是个账房先生，这酿酒的事儿我也不懂，更不知道你说那酿酒之处。要不，等六指回来了，你问他。”
林芷点头道：“无妨。我也就是随口一问。”
她话虽如此，心里却生了疑惑，这酒坊虽小，但五脏俱全。平日里她同顺子阿旺他们聊起来，似乎他们对酒，却是不那么熟悉。
就连六指，也不过是能记住几个招牌酒而已。
这样的一群人，开酒坊？
豆掌柜他是怎么想的呢……
正在此时，六指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门，他就搓着耳朵笑道：“这天儿真是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