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泉水一直滚到余绍西鞋边才停下,他弯腰捡起矿泉水,重新递给她,见她仍是一副余魂未定的样子,难得动了下恻隐之心,问:“吓到了?”
迟漫漫神经反应慢,整个人还处在被惊吓中,听到他这么问,瞪了他一眼,以眼神谴责他的罪行。
余绍西摇了摇头:“傻乎乎的。”
迟漫漫气鼓着脸,懒得搭理他。
冷不防地他伸手,将矿泉水瓶贴到她脸上,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浓浓的笑意:“河豚呢。”
迟漫漫:……更气了!
付瑞玠面无表情地看着,右手飞快按着夹在文件夹里的手机。
付瑞玠:队长把人姑娘调戏了!!!
语句混乱,颠三倒四,一看就是太激动,又为了防止被老大发现而迸发的手速的结果。但是群里的人根本不关注这些,一看到付瑞玠的短信就全沸腾了。
陈靖:说。
付瑞玠:老大给小姑娘取了个昵称,叫河豚:)
皱怀荣:哈哈哈哈还昵称呢,你怎么不说是爱称?
感受到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余绍西眉心跳了跳,拿出手机一瞥,似笑非笑地瞅了眼在一旁假装很努力工作记笔记的付瑞玠。
付瑞玠被看得毛骨悚然,僵着身子,自我催眠:我什么也没说,那不是我,其实我有精神分裂症,刚才那个是我二弟。
幸好余绍西就看了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这里的情况调查得差不多了,再呆下去也查不到什么,余绍西便示意大家收工。
众人一起往外走,走了几步,余绍西停下来和迟漫漫说:“你先回去,如果还有需要,警方会再电话联系你。”
迟漫漫知道自己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便也不反驳。
余绍西看她乖乖巧巧地站着,话锋一转,道:“尽量挑人多的地方走,如果乘出租记得记下车牌号,随时保持电话联系。”
迟漫漫本来平静下来的心情被他这么一说,又紧张起来。
余绍西被她紧张兮兮的表情逗得发笑,也觉得自己的口气太过严肃,缓了缓语气:“放心。”
迟漫漫:……并没有被安慰到真么破?
付瑞玠跟在后面,见两人气氛和谐,正松了口气,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就听见不远处飘来男人清淡的声音:“整理好一份报告,明天我要看到。”
付瑞玠:……
他沉痛地想,我果然是看错你了老大,您老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眼。
因为案件发生在公园,即使警方想隐瞒也瞒不下来,等他们出来的时候,警戒线外面已经围了一群凑热闹的人,还有两三家闻讯赶到的记者。
余绍西自然没有心情接受采访,只道:“警方会尽快查明真相。”
迟漫漫刚回到家,手机上就已经刷出了一条新闻,讲得正是今天上午发生在鼎湖公园的命案。迟漫漫打开看了一眼,新闻中规中矩,并没有放出受害人的照片,也没有点名受害人的身份,只在文章末尾放了两张鼎湖公园的照片。
居然还有键盘侠在下面留言,说这么小的小孩就知道夜不归宿,出了事也是他活该。
气得迟漫漫披着小马甲和对方大战了三百回合。
她有些时候真得很好奇,人心要多险恶,才会在网络上肆无忌惮地污蔑一个人?
与此同时,余绍西也陷入了困境。
“没找到录像?我记得那里不是装了摄像头吗?”
“对。”项言道,“但是因为鼎湖公园是上个月才开放的,里面很多公共设备还并未没有投入使用。”
余绍西:“……这群……”
想骂又找不到词,只能硬生生地憋回去,气得他脸色极差。
付瑞玠进来时还被吓了一跳,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项言:……
余绍西:……
他怒极反笑:“滚进来!”
付瑞玠确定警报解除,这才讪笑着进来:“那个,老大……”
余绍西掀了掀眼皮,不冷不热地道:“站那么远干嘛?报告写完了?”
付瑞玠的脸有一瞬的扭曲:“没有。”
作为完全的理科生,付瑞玠对一切文字性的内容都深恶痛绝。
“那就继续,明天开会前给我。”
付瑞玠一副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样:“好。”
回座位之前,还恶狠狠瞪了项言一眼,哼,别看这人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心里还不知道怎么嘲笑他呢。
项言一脸无辜:???
正在这时,皱怀荣过来了:“老大,可能知道死者的身份了。”
警示大厅来了一对中年夫妻,说是要报案。
“我女儿从昨天出去后就没再回来,这都一天了,她平时很乖的,又听话,学习又好,还是班里的学习委员……”
中年妇女翻来覆去就这么一句话,她丈夫拘谨地坐在她身边,看到警察时,脸上挤出一丝干巴巴的笑容。
“出去?去哪里了?”余绍西问。
“她说是去找玥玥姐姐玩,哦,郑玥是隔壁村的,比我女儿大一年级。”
“嗯,然后呢?”
“平时她到了吃饭的时间就回来,昨天过了饭点一直没回来,我们一开始还以为她还在郑玥家玩,也没在意,结果,结果……”说到这,中年妇女开始抹眼泪。
“结果一直没回来?”
“嗯。”
“你们找过了吗?”
“找过了,我们村和隔壁村都找过了,没找到。”她怕警察不信,又忙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