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堂后堂好了伤口,便收起了手中的工具。房间内只有她们两人,而梅三娘,却被青璃以疗伤不得打扰为由给赶了出去。
静谧的房间,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之声,以及青璃那手中不断作响的剪刀,绷带等东西的声音。
将工具收起来,在房间内的铜盆之内清洗了一下手中的血迹之后,青璃便开口问了出来:“那么,我该叫你什么?雪盈,还是田言,又或者和你哥一样,叫你小九?”
兴许是因为疗伤之时不可避免的裸身,使得田言的俏脸有了些羞涩的粉红,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叫我阿言吧。进了罗网十几年,原本的身份,都快忘完了。现在的我,只是农家的田言了。”
青璃擦了擦手,转身走向了她,坐在了床边:“你不愿意认你哥哥?”
“不。只是,我本该是个死人。”
“死人?你不说我还忘了,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的伤口?看起来,都是倚天造成的。你和你哥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田言沉默了一会儿,将事情的经过没有隐瞒,全部说了出来。夜间激战,她和云涯之间的亲情,以及自己在罗网之中的经历。
听完之后,青璃皱了下眉头:“这么说,那赵高,还真的是赵国三公子,云郎的哥哥了?”
“算是同父异母吧。”田言回答了一句,然后说道:“我不死的话,东郡之事就没有一个交代。三哥在嬴政面前,就没有一个交代。到时候,刚刚到手的罗网,一定会脱离掌控。这不论是对三哥,还是对哥哥,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青璃轻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地摸了一下她的额头:“傻丫头。你这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你哥哥的身份啊。区区罗网,没了也就没了。”
“身份?”田言诧异的看向了青璃:“嫂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称呼使得青璃微微一愣,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伸了个懒腰回答道:“这个啊,你还是亲自问问你哥吧,到时候你就明白了。罗网虽然强大,但并非不可替代。以你哥哥的实力,想要推翻嬴政,轻而易举。只不过,时机有些不合适罢了。”说到这里,青璃话锋一转,推辞道:“好了,你身上的伤也不轻,好好休息吧。”
说着,便不给田言反应的机会,站起来便向着房间外走了出去。
床上,田言的眼中不由得浮现出了很多疑惑: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
很快,田言便想起了一件事。罗网负责渗透齐鲁之地,查询的重点,便是赵国军队的来源。但这件事,罗网一直没有查到结果。难道,和这件事有关?
房间外,青璃转身关上了房门。看到她出来,梅三娘立刻便迎了上来:“大小姐她,怎么样了?”
青璃回头看向了梅三娘:“伤势已经稳定了下来,休息几天便没有什么大碍了。这几天,好好照顾她,让她多休息休息就好。”
“多谢……”
青璃点了点头,便重新走向了前堂。田言的事情,虽然让她意外,但并不介意。只是,这个黑白浑天珠所化的森罗渡舟的这个安排身份,看起来要劝劝云涯,小心使用了。这一次多出了一个妹妹,万一下一次再多出来一个未婚妻什么的,她岂不是又要烦恼了?
蚩尤堂的警戒,已经被月影卫所接管,而原本的蚩尤堂弟子,也已经全部被月影卫看管了起来。
询问了一下云涯的下落之后,青璃便改道向着之前的湖边而去。云涯,竟然在那里。
在这静谧的林间走了十几分钟,她便再次来到了那一片湖泊不远处。守在这里的盖聂见到是青璃,微微低头一礼,便很自觉的离开了此处。
看到那一个站在湖边,仿佛是在欣赏景色的背影,青璃的嘴角微微一勾,走了上去。
说起来,这里的景色确实不错呢。湖光山色,碧波荡漾,放眼望去还有那尚未完全消融的冰山耸立其间,给人以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青璃却意外的发现,他竟然闭着眼睛,就好像睡熟了一般。
愣了一会儿,她摇了摇头,左右看了看,走到一棵树上,随手摘下了一片树叶,又走了回来,将手中的树叶在身下的湖水中洗涤了一下,摘下了面上的面纱,便将这片叶片放在了唇边。
试了几下音之后,婉转悦耳的声音在这美丽的湖泊边缘轻轻地奏响,一曲美妙的乐曲,便在这湖光山色之间回荡。跃动的音符宛如“又绿江南岸”的春风,悄声无息;又如“随风潜入夜”的春雨,润物无声。
渐渐的,闭目养神的云涯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弧度。
这一刻,时光仿佛放慢了脚步,天地间也好似为之宁静,慢慢的倾听起了这动人的乐曲。
久久,一曲吹完,青璃轻叹一声,便放下了手中的树叶,任由一阵微风吹来,将它卷起,飘飘扬扬的飞向了眼前的湖泊。
又过了一会儿,云涯喉间发出了一阵舒服的呻吟,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无论听多少次,青儿你的曲子,总是让我这么着迷。”
“有吗?你不担心阿言的伤势吗?”
“有青儿你在,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说着,云涯便转过了身,看向了她:“不过说起来,阿言是怎么回事?那丫头,还是不愿意认我吗?”
“没有。”青璃摇了摇头,便向他解释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云涯恍然的道,和青璃一起沿着来时的路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