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萱皱眉不知怎么理解一太的话,在她心里,素灵是最纯洁美好的女子,她相信这世界谁都有可能伤害她,也不信素灵会伤害她。只是这话被一太说得太真,梦萱只觉得似乎从不曾认识过素灵。
当下最要紧的是去鬼蜮找到曼曼,而一太只想让梦萱去鬼蜮,去救玄冥。这是玄冥百年后的劫,一太即不能违背御尊,将这事告知梦萱,也不能明知玄冥有难,而不相救。
梦萱看一太出神问:“鬼蜮怎么去。”
“赤翎蓝羽会带你去,只是你千万当心,一入鬼蜮,你只能相信你自己。”
“知道了。”梦萱转身要走,又回头问:“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没了,我在金娇楼等你们。”
梦萱知道一太似乎有不能说出的话,但他能说的都说了,在金娇楼等的那个“我们”,梦萱不知什么意思,但她明白,一太要她带玄冥出来。
作为墨宗正,玄冥的yù_wàng可大可小,可若非要和她有关,那一定不会是轻描淡写就能过去的事,更何况一太弯弯绕绕,话里话外的说了一堆,梦萱心里忽然怕了起来。又想起素灵知道御尊要带走玄冥时想哭的神情,原以为是素灵不舍得离开玄冥,才会在众人面前差点绷不住。可现在看来,玄冥此次应该要经历的或许是大家都担心的,也或许是九死一生的,也或许……梦萱不敢想下去,匆匆跟着赤翎蓝羽向外走。
梦萱出门,对门外丫鬟说:“我去南安府有事,明天若老爷夫人问起,就说我和风宸在一起。”
梦萱出府,跨上水墨扬长而去,被赤翎蓝羽带到酩渡,水墨仰天长啸,焚文金印出现在额头,展翅腾空消失在如幕的夜空。
梦萱不知自己在夜空狂奔了多久,只觉身子渐渐的隐隐作痛,发自骨头里的疼。水墨也越飞越吃力,前方幽暗的光,忽隐忽现,鬼火一般越聚越多包裹着梦萱。
远远的传来“咯咯”笑的怪声,一个红得诡异的棺轿离梦萱越来越近,笑声连同回音一起停止,棺轿上两侧的是一对童男童女,不自然的笑容令人发毛。
面对梦萱的是女童,她连说话也不改假笑:“棺轿只抬有缘人。”
棺轿另一端的男童背对着梦萱说:“不对不对,棺轿只抬生意人。”
“有缘人。”“生意人。”“有缘人。”“生意人。”……
如此争论不休片刻,异口同声对梦萱吼:“你上不上来!”那声音刺耳极了。
梦萱下马,走上棺轿,童男童女欢呼雀跃的喊着“有缘人”“生意人”越来越快,一步千里。
梦萱定睛看着棺轿,那种红不是漆,不是粉,而是一层未干又刷一层的血。顿时胃里一阵作呕,再看童男童女,也不过是两个披着人皮的异类,那人皮就像挂在头上的斗篷,随风飘起来。
梦萱见过很多不是苍茫的异类,却还是吓得面色铁青,这童男童女非兽非人似魂似鬼。童男的肠子从肚子绕道脖子,一圈叠一圈的撑的脖子很长,却吐着舌头,反着白眼。童女六条胳膊或腿同时着地,头叠头的长在癞蛤蟆一样的肚子上,三个头在下,一个头在上的塔型,头或是癞瘤也分不那么清楚。
忽然棺轿停下来,梦萱被晃得本能的抓住轿梁,身子站稳后感觉从手指尖传来的粘腻,令胃中一阵阵的恶心不已。
梦萱奔出棺轿,下地蒙吐。忽然有人从她背后轻拍着说:“你怎么来了,是一太让你来的吗?”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是素灵,一太也说过素灵进不去鬼蜮。
素灵扶住脸色煞白的梦萱,梦萱说:“玄冥哥究竟要接受什么样的惩罚,一太不是说每十年一次吗。为什么我看你这样焦心,师傅和玄冥哥从我家离开时,我分明看见你眼圈红了。”
素灵低下头,小声说:“世老不让我们告诉你。”
“都什么时候了,一太不能说,你也不说,我这样傻兮兮的进去有用吗?”梦萱急得不知该怎么说素灵。
“不是我们不说,而是真的说不出口,世老如不想让我们说的话,那我们怎么说的出来。”素灵显然更焦虑,恨不得自己去鬼蜮找玄冥。
“那能说什么?总该告诉我点什么吧。”
“我只能告诉你,今年是玄冥受罚的第一百年,这个劫他若过不去,将永远被囚禁在鬼蜮,与我们各自天涯,永不相见。”素灵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明是和梦萱面对面,明明能看见素灵在对梦萱吼,可声音却是被隔绝了一般。最后梦萱看见素灵的口型:“带他回来。”
梦萱明白她说什么,素灵也未必听得见,只能慎重的点点头,拉过素灵的手,用手指本想写“金娇楼”三个字,刚写了一半“金”字,童男童女就强拽素灵上了棺轿,素灵挣脱不开,连同棺轿瞬间消失在梦萱眼前。
鬼蜮的路狭窄崎岖,放眼望去就像岩浆湖上弯弯绕绕的盘着很多蟒蛇,纵横交错,时不时会有断裂的声响,梦萱走得如履薄冰,脚下不停发出咔咔的声响,走到中间,脚下的断口越来越大,再往前一步就又可能坍塌。
梦萱取下凤灵钗,向对面用力甩去,长长的凤尾刺穿对面山石,脚下窄路瞬间断裂粉碎,梦萱不敢看身下的滚烫的岩浆,直冲冲的飞向山巅。
到达山巅后的看见的却是一望无际的层层山峦,毫无方向,心里安然失色。想起儿时玄冥教他用鞭子时送她的鞭笛,随意捡起身下一块不知什么东西的长骨,用凤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