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克扬叩首颤声道:“老臣无能,未能将睿王沐容琛带上殿来,还请皇上恕罪?”说着将头深深得一叩,正欲启口讲述此前发生之事,却被薛章致抢先一步,道:“皇上,这睿王如此藐视王法,还请皇上下旨严惩!”一语甫毕,殿上除了萧远清与萧青芙外皆启口附和道:“请皇上严惩睿王!”
凌珏闻言一怒,右手甚是猛烈的击向龙椅扶手,霍然站起,厉声道:“来人啊,去将睿王缉拿上殿,违令者杀无赦!”说着,朝萧远清使了一个眼色。
萧远清迈步出列,俯身拱手道:“皇上请息怒!老臣认为睿王定然不会抗旨不尊。”说着,转眸看向钱克扬,又道:“钱大人,莫不是你做了什么让睿王误解的举动?不然为何前王妃能跟你上殿,而睿王却未能前来?”
钱克扬闻言一凛,心想:“好一个老狐狸,竟然能在这片刻间,将错误全然推在自己的身上。”正欲启口,身后响起女子轻柔的声音:“皇上,可否容民女一言?”
凌珏闻言心想:“芙儿啊芙儿,你为何要趟这趟浑水,若是薛章致这老狐狸死活不肯罢休,你叫朕如何是好,朕已经没能保护好雪儿,难道你想朕连你都护不了吗?”一想到这,双眸越发的凌厉得看向薛章致,却也是稍纵即逝,立马恢复往日的温和,坐回龙椅,旋即道:“朕也正想知道,睿王与薛将军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青芙从殿门处缓步上前,来到殿中间,双腿一曲,跪在地上,拱手道:“回禀皇上,睿王不是不愿上殿,而是此刻他仍旧昏迷不醒,大夫说他已回天乏术……”说着顿了一顿,娇躯微颤,哽咽道:“民女不知皇上为何要派钱大人带兵包围睿王府,究竟睿王所犯何事?”
凌珏看着萧青芙双眼通红,显然是来之前哭过,不甚心疼,柔声道:“芙……”芙字才出口,便觉不对,忙改口道:“既然睿王尚未苏醒,那关于睿王杀害薛子铭之事容后再议。”一语甫毕,顿时殿内一片寂静,不少官员内心疑惑:“皇上究竟和这前王妃是何关系,三番两次维护她。”
“皇上……”只见薛子嘉从殿外疾步入内,梨花带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抽噎道:“还请皇上替臣妾的哥哥主持公道,睿王沐容琛活生生打死他之事,如今已传的街知巷闻,难道皇上就不理会民意,让臣妾的哥哥冤死吗?”
凌珏道:“皇后,后宫不可干政,朕看在你丧兄之痛的份上姑且饶你这回,徐熙,还不快将皇后娘娘带下去!”徐熙正欲上前搀扶薛子嘉,却被她摆手躲过,只见她仍然跪倒在地,哭声愈来愈烈。
凌珏见状不甚心烦,厉声道:“来人啊,将皇后……”话才说一半,却被百官齐声打断,道:“还请皇上秉公办理,还薛将军一个公道!”
凌珏闻言凛然心惊,甚是气愤道:“反了,反了,反了……”除了这二字,却是半天吐不出其他字,耳边却仍是响起百官的话语。看着殿下这一百多位的朝堂重臣,心想:“朕一直知道薛章致的党羽遍布朝野,却没想到这六部尚书,京畿都尉,便是连大理寺卿都是他们的人。”言念及此,凌珏懊悔不已,不该如此冲动暗杀薛子铭,如今连唯一一位忠臣沐容琛都已生死未卜,若是他当真死了,那他手中的三十万精兵定会被薛章致这个老狐狸收入囊中,加上此前薛子铭的二十万精兵,那父王辛辛苦苦打来的大燕江山就要断送在他的手中,那他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凌家的列祖列宗,又有何颜面去面对被薛子嘉害死的雪儿,还有他那未出生的皇儿。沉吟半响,久久不得一语。
萧青芙见状一怔,不由心想:“从来都只是在电视和书上看到何为逼宫,何为挟天子以令诸侯,却没想到,此刻竟然能身临其境。”抬眸一看凌珏,只见他甚是无助的瘫坐在龙椅上,双唇气得不停的颤抖,萧青芙一想到之前凌珏对她的宽容,加上现在之所以面临此等困局皆因她一手造成,沐容琛已经为了她昏迷不醒,她不能让凌珏再有任何闪失。当即把心一横,霍然站起,从怀中拿出一张宣纸,大声道:“沐容琛与薛子铭擂台比武已签下生死状,打死无怨,为何现在你们要逼当今圣上为薛子铭主持公道,那此刻睿王仍然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又有谁替他主持公道?还有这擂台比武之事,是我举办的,既然发生如此不幸的事情,我萧青芙愿意负全责!”
萧远清呵斥道:“芙儿,朝堂之上,不得胡言乱语,此事皇上自有主张,你这样是想把我们萧家满门的命都搭上去吗?”说着,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萧青芙的面前,抬手便是一记巴掌,声音瞬间响彻文德殿,可想而知,下手是有多重。
萧青芙素手轻抚面颊,拭去嘴角的血丝,横眉冷对,道:“放心吧,丞相大人,我萧青芙不过是你相府庶出之女,再说我已经出嫁,就算被睿王休妻,我萧青芙也不会再是你相府之人,你大可放心,安心做你的丞相,我即便是死,也不用你收尸!”不知为何,一看见萧远清,‘萧青芙’原本二十余年的仇恨一涌而上,她恨他将姐姐嫁进皇宫,让姐姐枉死,她恨他这二十年来从未看她一眼,任由他的夫人小妾对她拳打脚踢,她恨他将剥夺了她见到母亲最后一面的权利,仿佛此刻她便是‘萧青芙’,星眸泛起水雾,娇躯不停颤抖。
凌珏很想迈步下阶,来到萧青芙的面前,带她离开这个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