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金山寺内已是钟鼓雷鸣,寺里的和尚纷纷起床做早课,便是连方丈也不例外,法眀方丈换上主持袈裟,缓步至禅房,抬手叩门:“笃笃笃……”旋即轻声询问道:“华施主,卯时已到!”一语甫毕,悄立门外,等候华乐鸿的回应。
华乐鸿闻言霍然醒来,忙起身来到床前,伸手搭在沐容琛的脉搏处,闭目细诊:“脉象虽弱,尚算平稳!”说着,左手捋了捋白须,面露微笑,暗暗点头,旋即起身朝房门而去,“吱呀”一声,房门才被开启,便见华乐鸿迈步出屋,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华乐鸿多谢方丈昨夜收留之恩,待一会我徒儿伤势有所好转,华某必会自行离开,还请方丈通融一时半会!”
法眀方丈合十回道:“阿弥陀佛,华施主,你莫不是误会了,昨夜不是华施主让老衲于卯时十分来此地唤醒施主?”
华乐鸿闻言恍然大悟,不甚尴尬,合十道:“看我这记性,哎,人老了不中用了,多谢方丈。”话语刚落,屋内便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当即不作多想,转身疾步入内,来到床前,见沐容琛额头汗珠渗出,忙伸手覆上他的额头,见并未发烫,悬起的心方有所微落,只是他的嘴唇有点干裂,便起身斟水,却发现杯盏里早就见底,当即转身来到屋外,却发现法眀方丈早已不见踪影,环顾一周,未见任何人,只闻得钟鼓雷鸣,和尚念经。
华乐鸿转眸望向床榻之上,见沐容琛还未有苏醒的迹象,便欲离开去厨房倒点开水,可脚才迈开一步,耳边已传来沐容琛呻吟的声音,心里着实不放心,于是打消了倒水的念头,转身回屋,才一迈进,便见沐容琛已睁开双眸,右手不停的挥动,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华乐鸿疾步入内,来到床前,俯身询问道:“琛儿,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沐容琛很想开口回答华乐鸿的话,可是胸口疼痛欲裂,将话语活活的掐在了喉咙处,只剩下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华乐鸿握住沐容琛胡乱挥动的右手,微一运劲,将内力送入沐容琛的体内,来舒缓他胸口疼痛的感觉。
沐容琛只觉体内有股暖流正从他的右手经过奇经八脉送入胸口疼痛无比之地,渐渐的,痛意稍减,本被卡在喉咙的话语正缓缓吐出:“徒儿多谢师父救命之恩!”说着,双眸扫视一周,便知此刻自己便不在王府,又缓缓启口询问道:“师父,我们这是在哪?”
华乐鸿见状不甚欣慰,将沐容琛的右手放回床榻,一脸慈爱的看着他,随即将前日发生之事告知沐容琛,见他闻言眉宇紧皱,不禁一怒,轻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着儿女私情,若不是你师父我及时赶到,你早已命丧黄泉。此刻你切记喜怒哀乐,不然扯到伤口,再来一次大出血,别说是为师,便是神仙也无能为力!”
沐容琛面色苍白的脸因为华乐鸿的内力稍有气色,却也因为华乐鸿的话,咳嗽不已:“咳咳……师父,徒儿,徒儿……芙……”芙字才说一半,咳嗽越发的厉害,连想要的说的话都淹没在咳嗽之中。
华乐鸿安抚道:“好了,好了,为师知道你是担心那小姑娘,不然这样,你在这好好养伤,为师回金陵将那小姑娘给你带来,如何?”
沐容琛轻咳一声,道:“师父,徒儿何时能好?”说着,顿了一顿,陷入了沉思:“芙儿身边有秦宇轩陪着挺好,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师父要真将芙儿带来,怕是会吓坏她,还是就让她以为自己死了,这样时间长了,便也忘了,就不用痛了。”
华乐鸿并未理会沐容琛的询问,兀自启口道:“你顾虑的也对,自为师将你带离金陵已有两天,若是再没有的消息,只怕金陵会大乱,毕竟你离开前是身受重伤,再则,薛子铭虽死,可薛家势力仍旧,便是连楚云寒也还躲在金陵兴风作浪,若是他们趁着你失踪之际,谋夺了你的兵权,再举兵造反,怕是大燕危矣!”说着,不免叹气,旋即又道:“琛儿,最危险的时刻你已经度过去了,接下来的半个多月,你只要等伤口愈合,然后为师再将缝合伤口的细线拆除,你便可痊愈。这样,琛儿,你就在金山寺养伤,为师这就回金陵,将你未死的消息带回去。”
沐容琛伸手拉住华乐鸿,声音甚是微弱,却还是能让人听得到:“师父,之前敌在暗我们在明,根本防不胜防,如今甚好,徒儿正好让所有人都以为徒儿已死,这样就可以引蛇出洞,到时候徒儿就可以一网打尽,免除后患之忧。”说着,顿了一顿,旋即又道:“师父,你今日启程回金陵,告知徒儿一位名叫侯乃文的下属,告诉他放出徒儿的死讯,再让他过来见徒儿,其他的事情,等他来了再做安排!”
华乐鸿道:“既然如此,那为师先走了,你放心,为师有恩于这里的法眀方丈,他会好好照顾你。”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放到沐容琛的手里,道:“徒儿,这几日,你的胸口会奇痒无比,你切莫伸手去抓挠,为师这里有瓶药,只要你觉得痒得受不了,就吃一粒,不过一日只能两粒,多了就没效果,反而会有毒素停在体内,记住了吗?”
沐容琛右手紧紧握着药瓶,道:“多谢师父,师父路上小心!”一语甫毕,华乐鸿便起身离开,来到寺里的大雄宝殿,见法眀方丈正在阐述佛法,便未打扰,见前日未自己开门的小沙弥正在打扫落叶,便疾步上前,将自己离开之时告知,又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