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家是座连三间的草房,一进门就是厨灶,一旁边摆着桌椅,想来是父女两人平时吃饭的地方,靠西那间是秀儿的房间,对面靠东那间则是她爹住着。
“姐姐,你们两个别站着啊,坐下说。”秀儿见楚湘知她们两个进了屋,便将桌子旁的两把椅子给搬了过来给两人坐,又返身回自己屋中搬了一把椅子出来,“爹,你也坐。”
“秀儿妹妹,你不坐么?”楚湘知见秀儿只搬了三把椅子出来,便迟迟没有坐下且开口问了一句。
“我还要去生火做饭呢,就不坐了,姐姐你就快坐下吧。”秀儿笑了笑,转身就去院里抱柴了。
“秀儿这孩子就这样,闲不住的性子,两位来喝口水。”
秀儿她爹取了两个粗瓷碗出来,给楚湘知她们两人倒了两碗热茶。
楚湘知双手接过碗来,捧在手里道:“大叔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两个坐会儿就走的。”
秀儿她爹见他们两个将碗接了过去,这才坐下笑道:“我们家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两位,不过总还是要喝碗热茶再说不是?不然的话那不是显得我们不懂待客嘛。”
此时秀儿从院里抱了些干柴进来,一边走还一边说:“姐姐,一会儿留下吃饭吧,秀儿给你们炖鱼吃。”
她爹则是摇摇头道:“你这傻孩子,人家这两位一看就是出身富贵,能喝咱们一碗水都已经是给了不少面子了,又哪里会留下吃饭。”
秀儿将柴往灶边一放:“怎么不能吃饭啦,姐姐她们和我一同在湖上撑船到现在,我都有些饿了姐姐她们肯定也饿了,这饿了肚子当然就得吃东西啊。”
“你这孩子……”
秀儿她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楚湘知给打断道:“我倒是觉得秀儿妹妹说的在理,饿了自然就要吃东西,不过今天看来是不行了,我们两个是临时起意出来的,这会儿天也有些晚了,得回去了。”
说完之后两人起身出门,秀儿两步追了出去:“姐姐,你们真的不吃秀儿做的鱼了么?”
楚湘知抬手揉了揉秀儿的头笑道:“秀儿妹妹乖,姐姐今天得回去了,等下次有空的时候姐姐再来看你。”
“那姐姐一定要来啊。”
“嗯,一定。”
出了秀儿家的门,两人一路往回走,此刻天边只剩下一抹残阳,想来那太子殿下也该是回东宫去了。
楚湘知在前头走着,后面跟着姜无,走着走着楚湘知忽然唤了一声:“木头?”
“嗯?大小姐。”
楚湘知并未回头,仍是往前走着:“你说,我们何时才能像秀儿妹妹那样过得简单呢?”
“这个我不知道。”
“唉,也不知你这木头每天想得都是什么,就知道问了你也是白问,快点回去吧,天都要黑了。”楚湘知叹气一声,脚下迈步的速度加快了些。
姜无摸了摸鼻子,也紧紧跟了上去,心说:我想得都是你呀。
回到国公府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和下人一打听才知道,那太子李显宏在她们两人出府不久之后就走了。
回了芙蓉楼,楚湘知坐在自己的软榻上揉着有些酸痛的腿脚,今日实在是走了太多的路了。
一旁边小丫鬟春草端了一大盆热水过来,放在了楚湘知的脚边。
“小姐,你烫烫脚吧。”
鞋袜褪去,楚湘知将双脚浸入了热水之中。
“呼……”突如其来的舒适感让楚湘知忍不住呼出了声,浑身的紧绷感也就随之一扫而光。
视线不经意间扫到了窗边摆着的琴,其实今天太子到楼下的时候她看见了,可是等她看到时再想躲避已经是来不及了。
心说今天这些事情大概都是因它而起,所以轻声唤道:“春草。”
“小姐我在呢。”
楚湘知抬手指了指那张琴道:“你去帮我把它移开。”
“小姐你不是最喜欢在那弹琴的么?”
“移了吧。”
“是。”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楚湘知从自己妆匣中取了几张银票出来,又到后花园叫上了姜无,两人坐上车马直奔北城。
一大早辛夷坊的生意就好的不行,上次楚湘知同萧野来时只见到了老板娘方辛夷,今日一看这店里光是迎客的伙计就有四个。
“两位客官来这边坐着,您稍等下,我给您去备些茶水点心。”一个伙计见两人进门,忙上来招呼着。
“王二你去一边忙吧,这两位客人我亲自招呼。”
方辛夷眼尖,楚湘知一进门时她便看见了,此刻从柜台后绕了出来。
“楚姑娘来啦,这位是?”
“是我的朋友,名叫姜无。”
“原来是姜公子。”方辛夷抬手引了一下两人道:“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说话,两位随我去后面吧。”
原来这辛夷坊是个前后两进的院子,前面是店铺,而后面这一间院子则是方辛夷平时住的地方。
将楚湘知两人引到了后院待客厅中,方辛夷又给两人各沏好了一盏香茶。
楚湘知看都没看一旁摆的那盏茶,淡淡开口道:“老板娘不必这么客气,我今日来只是为了赎回我那块玉佩。”
方辛夷闻言笑道:“这我自然知道,楚姑娘别急,先尝尝我这新得来茶叶。”
楚湘知无奈,只得端起茶盏来啜了一口:“嗯?”
“楚姑娘可是尝出什么了?”
楚湘知又细细品了一口,这才看着方辛夷道:“这茶好香啊,但我却尝不出是什么茶,莫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