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岳凝之继续在那追问,白羽芊转身便下了车。
白羽芊进了家门的时候,老白还在午睡,看看厨房料理台上已经洗好的食材,白羽芊知道,老白刚才肯定忙得够呛。
系上围裙,白羽芊便在厨房备菜,今天老白来了朋友,自然是她来下厨,也是给老白挣个面子。
老白午睡起来,白羽芊刚将一只整鸡炖到炉子上,趁着还有时间,干脆坐到餐厅,包起了小馄饨。
“这么快就回来了?”老白问道,大概刚睡醒,看上去还有点睡眼惺忪。
白羽芊回过头,埋怨了一句:“不是说我回来做饭吗?你怎么把菜都洗了。”
“闲着也是闲着,不就洗个菜嘛,还非得等你回来?”老白说着,便笑起来:“那几个老家伙有福气,我当艺术家的女儿亲自下厨。”
白羽芊被逗得笑起来,继续做自己的事,随口问道:“是哪些朋友啊?”
“在片场一直跟了我十来年的老伙计们,你马叔叔帮我联系上的,那几位也挺够意思,我当时出事,他们几个替我忙活,后来还特意到监狱看过我,”老白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转眼好多年没见了。”
白羽芊看了看老白,以前她听说过,老白被判入狱,有朋友陆续来探视过,只是后来久了,便再没人出现,其实想想也正常,谁都有自己的生活,总不能过分要求人家如何,当初有人肯帮老白,已经足以让他们白家父女感激了。
“今天见什么朋友啊?”老白坐到白羽芊对面,打听道。
“秦远航,我在澳洲的律师朋友,曲晨车祸后续事宜,一直是他在帮我处理,”白羽芊回道:“凝之也在,我们聊了一会。”
老白听着,不免叹了口气:“曲晨走了也快五年了吧,那年轻人我就见过一面,我记得性格非常好,说话轻言细语,瞧着就是挺可靠的,可惜啊,英年早逝,丢下你和凯凯。”
白羽芊摇了摇头,关于曲晨的死因,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决定还是不告诉老白。
“昨晚……那位傅先生,”老白这时瞧了瞧白羽芊:“瞧着其实还不错。”
“怎么又提到他?”白羽芊头也不抬地道。
老白试探地道:“他往小区外走的时候,你……朝人家望了好半天。”
白羽芊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故作无奈地道:“老白,你想像力还真丰富,我不过目送了一下,到你口里,就成了‘好半天’,夸张了吧?”
老白嘿嘿一笑,到厨房洗过手,帮着白羽芊包起了小馄饨,此后,父女俩再没提傅君若,只讨论晚上客人来的菜单,老白大概兴致到了,表示要亲手做一道牛肉丸,等小馄饨包完,便占据厨房,将白羽芊赶到客厅休息。
索性,白羽芊也就坐到沙发,任老白在厨房里自由发挥。
闲来无事,白羽芊拿着手机准备上网。
只莫名其妙的,白羽芊点开了那条四个字的信息。
白羽芊又犹豫起来,到底要不要给傅君若回一点什么,毕竟大家还是……朋友。
无巧不成书的是,傅君亭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进来。
“有什么事儿吗?”白羽芊按下接听键,直接问了一句。
“刚开完家族会议,一大家子都到了,就连林盼盼也跟过来,老大的意思,大伯母的病情,暂时还得瞒着她,然后就是尽快送她出国治疗,我家一位堂爷爷还挺迷信,劝老大赶紧结婚,说是按以前的办法,来冲冲喜。”傅君亭一上来,就絮叨了好半天。
白羽芊“嗯”了一声,静静地在那听着。
“那个,”傅君亭明显又想了好一会,突然问了一句:“我大伯母生病的事,你有跟谁说吗?”
“为什么这么问?”白羽芊诧异地反问。
顿了片刻之后,傅君亭回道:“家族会议结束没一会,恒通银行公关部就接到记者电话,询问大伯母的病情,据说网上已经有消息了,老大现在气坏了,让公关部的人彻查,到底是谁把消息透出去,奶奶和我妈现在已经去了医院,就怕这事传进大伯母耳朵里。”
白羽芊有些无语,想了想道:“我不是好事的人,也答应过你堂哥不会把这些事说出去,虽然不是君子,我也知道一诺千金。”
傅君亭立刻又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就是……问一问,你说不是,肯定就不是喽!”
“那么相信我?”白羽芊被逗得笑起来。
“你吧,虽然嘴毒,不通情理,说到底也不算坏人。”傅君亭一副中肯的语气。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骂我?”白羽芊哼了一声,随即道:“其实你大伯母的病,终究是瞒不住她的,有这时间查来查去,还不如想一想,怎么安抚住你大伯母,让她逐渐了解自己病情,然后配合治疗。”
傅君亭立刻嚷起来:“你说得倒容易,谁能听说自己得了绝症,还能心平气和,刚才有长辈说,有很多得这种病的人,都是被吓死的。”
白羽芊:“……”
“算了,不说了!”傅君亭看来急着挂电话。
白羽芊立刻问了一句:“傅君若……现在情绪怎么样?”
“正火冒三丈呢,”傅君亭高声道:“不知道哪个混蛋在背后捣鬼,本来大家都商量好了,把大伯母送到德国,那边语言不通,正好让她没有心理负担地接受治疗,可照现在这个样子,人还没到德国,先就被吓死了。”
白羽芊笑了笑:“好吧,算我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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