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裘一天的一百多人越过壕沟,过来验货套车之时,从西北而来的那批不知底细的人终于露面了。
这群穿得杂七杂八的人在数量上要比裘一天的人多,将近三千人。令曾阳吃惊的是,其中那个带头的竟然穿着官服,货真价实的知县官服。
“裘一天,我看你还往哪里逃?上!”穿着知县官服的壮男声音洪亮,穿透力很强。
裘一天吃了一惊,因西面的道路在上山坡之前是被一段山体遮挡的,他提前没有发现有人从西而来。他只知道东面的山谷内藏着几千人的“自己人”,他现在是处在一个左右都能讨到好处的位置,不用动手就能得到好处最好,若是需要动手,自己打不过就可以去喊帮手,里外都是稳赚。
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宗义,你不要不识好歹,知州大人都是老子的熟人,你一个知县算哪根葱?”
“冲,抓住他,今天绝对不能再让这个恶棍逃脱。”宗义不惧裘一天的恐吓,带头冲了上来。
小馒山属于吴中不假,但直接管辖这一地的是辛安县。宗义作为辛安县的知县这些年没少与裘一天打交道。
一县之内有这么个大土匪,他这个做知县的也稍停不了。民怨是一方面,甚至是直接威胁到了他这个“基层政府”的执政权威。
好多人不怕官,却没有不怕土匪的。官在面上得讲理吧?不能一言不合就给你一刀吧?更不能晚上摸到你家杀人放火吧?可土匪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为了除掉裘一天,宗义想尽了各种办法。上面和官兵他是不指望了,汇报了无数遍,没人理会他。
宗义也是个狠人,县城内没有“在编”的守备军,他就召集起了一帮乡勇,联合县衙的捕快,做了许多次剿匪的大动作。
怎奈,狡兔有三窟,每一次都让裘一天逃脱。宗义撤了,裘一天就重新回到大本营,在小馒山上继续他的土匪生涯。
宗义时刻没有放松对裘一天的追踪,四下里都放了眼线,尤其是骊城的酒馆和青楼。对于裘一天在骊城的“人脉”,宗义心知肚明。
说来凑巧,裘一天也在骊城放了许多眼线,这些眼线可以给他传递消息,也可以为他向某些人行拜访之礼。
昨晚,小五到骊城去送信时,在酒楼内碰巧也撞到了宗义的眼线。几个店小二的年龄与小五相仿,一个熟了,大家也就都熟了。人少嘴不严,少年人又喜欢卖弄。在等待诸守备的空当内,小五神秘地透漏了点消息,第一句话就是:“妈呀,那个车队长的,看不见头,看不见尾的。小馒山南面的坡地能放下那么多车吗?我很怀疑。”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其中的一个店小二连夜跑出了骊城,到辛安找宗义汇报了所见所闻。
宗义很敏感,他绝对不能放过任何消灭裘一天的机会。连夜搞动员,用每人一升米做酬劳,呼啦了将近三千人。
其实米是次要的,这些愿意与他一起来拼命的人,家中都遭到过裘一天的欺辱。有的甚至是血海深仇。知县能将他们集中在一起是个报仇的好机会。
这些人没有马匹,只得半夜就启程。怎奈刚刚下过大雪,雪很深,他们深一脚浅一脚走得很慢,四十里路走了大半夜,这才刚刚赶到。不过,他们躲过了裘一天的岗哨,却没能逃过特战士兵的暗哨。
丁峰已经将怎样放置自己的暗哨,发现敌人的暗哨,以及摸岗的一些基本常识都传授给了他们。
此时,宗义带领的人举着各式兵器勇猛地向山上扑来,马上就要与裘一天短兵相接了。裘一天此时不能跑,跑了到手的银子和年货可就没有了。他也红了眼珠子,“奶奶滴,你以为老子怕你不成?给我杀!”
他的杀字还没有说出口时,曾阳手中的青云手杖就已经点到了地面上。
“嗖嗖嗖,噗噗噗。”弩机开唱。
如此近的距离内,弩机“杀人如麻。”土匪们成片地倒下,混在马车堆里的上百名土匪直接被腰刀砍杀,外加上千民工的熊抱,瞬间玩完。
与此同时,山上突然冲下一排绿色的身影,弩机点射,腰刀砍杀,那些举着火把,坚守在“大炮”周围的土匪纷纷扑倒。
宗义愣了,裘一天也被吓住了。简单的弩机他们都见过,他们的人手中也有个别人拿这个的。但能够连射,杀伤力如此恐怖的弩机却闻所未闻。
宗义愣住是因为他刚刚把这些穿绿衣服的人当成了可怜的被绑架者;而裘一天愣住是因为:你们能轻易杀掉我们,为何现在才动手?有这么玩人的吗?老子昨天晚上就该拿大炮来轰你们这些个“绿毛鬼”。
没有被射死和砍死的一些土匪直接跪地投降了,人数大约在三百多人。对这些人,曾阳没有下令处死。
“他交给你了。”曾阳对宗义说道。这个他就是指吓傻了的裘一天。
宗义听到此话,幡然醒悟,来不及询问曾阳一伙是什么人,立刻喊道:“拿下,先打个半死。”
一群乡勇猛虎扑食般围住了裘一天,“噗嗤!噗嗤!”一顿棒子炖肉,在小馒山一带逞威了十几年的裘一天口鼻吐血,瘫倒在地。
北面山坡下的那些特战士兵此时已经抬着四门“重炮”越过壕沟,架到了向东的路口,炮口正对着山谷。
“记住了,一会儿点火之后快步离开。”曾阳叮嘱几位准备放炮的特战士兵。他不用仔细观察,只是扫了一眼,就对这几门土炮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