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洲以北,便是天云西南门户“跃龙关,”跃龙关东临通并jx边是绵延千里的无名大山,占尽地势之利,自古便是兵家必争。
“跃龙”若破,中原诸洲将无天哲可守,是以有鲤跃龙门,破关成龙之意。
为了守住帝国的西南门户,南宫皇族光是在此处就布置了差不多十五万护疆军,以保外敌不敢来侵天云寸土。
离跃龙关最近的都城是“上阳郡。”
近来,上阳首富青府十分热闹,连连十数日,登门牵线者络绎不绝,几将青府门槛踩平。
在天云帝国,女子十五及笄,男子十六而冠,富贵人家往往都会在孩子成人后为其定下亲事。
再过些日子,美名远扬的青家三公子就满十六岁了,上阳郡但凡有些身份,自我感觉良好,尚未出阁的闺中小姐都按耐不住,纷纷请媒上门递上生辰八字,望能与如凤公子结同枕共榻之缘。
青家三公子,名;英鸾,字如凤。
外院门庭若市,张灯结彩,在内院的主角却是一副愁容。
“青梅,我美吗?”铜镜前,一少年问身后的婢女,说话之人面若冠玉,一双丹凤眼中似藏有万千星辰,一身简单的白衣素衫,却也被少年穿出了一丝出尘脱凡的韵味。
熟悉青英鸾的人都知道,他不喜华服锦衣,独爱素简衣袍。
昨日,老爷让三公子从众多前来求亲的富家小姐中挑选一个如意之人,青英鸾不遵父命,他爹一气之下,将他禁足于青府内院。
片刻后,少年又自嘲道;“魂都不对,空有这副光鲜躯壳又有什么用呢。”
明明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只言片语间却给人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似无奈,似幽怨,又好似饱经沧桑的迟暮老者,了无生机。
“少……小……”看着镜子里那张精致到令作为女子的她都望尘莫及的脸,青梅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身疾可解,心疾或可解,但是面前之人的疾,青梅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
造化弄人,老天给了他一副无瑕的面孔,却给了他一颗残缺不全的心。
男儿身,女儿心,该何解?
“如凤,看开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要相信,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个能给你温暖的人,”这是青梅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话语。
能给自己温暖的人吗?
青英鸾闻言露出笑脸,“呼……”长长的舒了口气,由衷的说道;“青梅姐,谢谢你。”
谢谢你知道真相之后,没有恶语讥讽,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理解跟关怀,谢谢你善意守口,从未将这个秘密说与人听。
谢谢你们几个从来没有嫌恶过我的人。
这些年,他真的不常笑,故而笑得有些牵强。
“我们出去园子里……”
“梅姐,如凤,不好了。”
感觉屋内气氛有些沉闷,青梅打算叫青英鸾去外面花园逛会散散心,这时,青兰推门而入,神色慌张。
青梅,青兰自小便被卖到青家为奴,二人都是青英鸾的贴身侍女,也是青英鸾的知心人,若是身旁有外人,她们两个叫青英鸾三少爷,若是身旁没有外人,她们就直呼其名。
人前三少,人后如凤,于青英鸾而言,也算是一点安慰吧。
青英鸾看了一眼推门而入的青兰,眼神不觉然间一跳,却也只是一瞬间便恢复如初。
一个自懂事起,每天都藏着秘密活着的人,时间久了,自然而然也就变得喜怒不形于色。
“虎里虎气,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三少是……”青梅瞪了一眼青兰。
“梅姐,你就不要责备青兰了,”还有什么是他不能承受的呢?青英鸾止住青梅,然后问向青兰“今日又有人来求亲了?”
三人中,青梅年龄最大,如凤虽是主家公子,平日里大多时候都是一副无欲无求,不食烟火的样子,鲜有能让他上心的事,青兰看了一眼青梅,将房门合上,点头道;“嗯,今天郡史大人亲自来府上,为郡史千金求亲……”
一郡最高行政长官屈尊,后面的话青兰就是不说,青英鸾也知道会是什么了,“可笑,我跟这个郡史千金素未谋面,就凭别人三言两语,她就要将终身许与我,难道一个人的皮相就当真那么重要嘛,还是她们喜欢的根本就不是我这个人,而是这个人的名,要是我把这副皮相毁掉,她们是不是就会放过我了?”青英鸾怒从心起,抓起梳妆台上的木簪就欲往自己脸上戳去。
还好青梅早有防备,制止了青英鸾做傻事,“如凤,她既然执意要嫁,娶了就是,到时候看谁难受。”
“就是,到时候就让她守活寡呗,保不齐不出两个月,她自己就顶不了啦,求你休了她,”青兰附和道;她今年虽然才十五岁,但道理她都懂。
如凤心思剔透,但聪明人犯起傻来,比傻瓜还拗,趁青兰说话的间隙,青梅将梳妆台上但凡她认为不好的物件都扔开了笔砚拿来。”
以往每当青英鸾转不过弯来的时候,抄经书就可以让他静下心来,暂时忘却烦恼。
“不用了,梅姐,烦你帮我束一下发带,我要去见父亲,”如果他这一世安然,要用无数个谎言和两个人的终身幸福去换的话,他宁愿就此结束。
况且,就算纸最终能包得住火,他也不愿,更做不到去骗自己的心。
这些年相处下来,青梅,青兰对如凤的性子最是清楚不过,他虽对人和善,不喜与人言论争斗,但骨子里,自有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