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撒了一地，也只是白粥。
柳诗茵愣了一下，一不做二不休，把柳弯弯和李素娥的碗也砸在了地上。
依然是白粥。
她原本以为这母子三人必然暗搓搓的把油渣埋进碗底。
这会儿一地狼藉，她愣在当下。
柳平川掩饰住脸上闪过的惊讶，低头不语。
李素娥和柳弯弯姐弟恼火地瞪着柳诗茵。
分家之后，他们一直都是吃粗粮，吃窝窝头，这是第一次米粥，眼看着被砸翻，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愤怒。
柳轻月眸色冰凉，嘲弄地看着柳诗茵。
那目光，落在柳镇山眼底，就像是无声的在说：爷爷，你看，姑姑真的疯了。
老秀才的脸被无形地啪啪啪打着，下不来台。
明知道柳轻月带着一家人在说谎，可是此刻，没有丝毫他们撒谎的证据，越发显得柳诗茵无理取闹。
可是，他不信那些油渣大川媳妇舍得扔。
就算油渣扔了，还有猪油。
所以柳镇山没说话，默许柳诗茵继续翻箱倒柜，把厨房翻得一团乱。
他争的不是一口油渣，是一家之主的威严！
柳林氏稳不住了，也跳出来，跟着柳诗茵一起翻起来。
一边翻一边故意嚷嚷：“好几盘油渣摆在那里，不可能凭空没了，我就不信我找不到。还有猪油，被我找到，证明你们撒谎，今天就让你爹祭出家法，狠狠地整治你们这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家法两个字让柳春风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柳林氏一眼看到，猫见腥一般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厉声喝问：“春风，你最乖了，你告诉奶奶，油渣藏到哪里去了！”
柳春风看着柳林氏凶狠的模样，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可怜巴巴地回答：“奶奶，我们家没有油渣。春风想吃油渣，奶奶给春风做好不好？”
柳林氏脸色难看地把柳春风丢到李素娥怀里。
想不到春风这个怕她怕得要命的小崽子也敢不说实话。
母女两个人把小小的厨房翻了个底掉，又冲出去把外面可能藏东西的地方翻了一遍。
没有油渣。
没有猪油。
难道他们集体产生幻觉？
没了蹭吃蹭喝的心情，老宅一家四口饿着肚子脸色难看地离开。
回到家里，柳镇山点燃烟斗，眼底闪着凶狠的光芒。
大家长的威严被挑衅，最孝顺的柳平川背叛，让老秀才控制不住地撕开那一脸狡猾伪善的面具。
柳林氏一双三角眼中也闪着凶厉的光。
她推了下柳镇山的手臂：“老头子，一大早我们就闻到了香味，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那几盘油渣，怎么可能不明不白的就没了？还有大川，从来不撒谎，刚刚也跟着骗我们！你说是不是那个死丫头用什么邪门的手段迷惑了大川他们？”
柳镇山捏着烟斗的手一紧。
他沉着脸冷声吩咐道：“平野，去陶家，把你陶五奶奶请过来，就说我们家有人中邪了，让她过来驱邪。老婆子，拿五十文钱给平野。”
柳林氏这会儿也不心疼了，颠颠地拿出五十文给柳平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