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玉躲在竹林中默默地捏了捏手指,她与佩瑶素来不和,也时常避免与她见面。倒不是她怕佩瑶,只是她素来大大咧咧一根筋直肠子,与佩瑶这等伶牙俐齿的女子说不上话。
“谢公子,来喝点水。”这是佩瑶的声音,佩玉险些一口水喷了出来。这声音着实太过甜腻妖娆,佩玉从不曾听过她这般说话,于是好奇地伸长脖子仔细围观。
纱窗上是两个人影,一个高大一些的人影不住后退,而另一个人影一直朝着他靠去。佩玉暗叫不好,感情佩瑶要对他做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佩玉侠义之心大起,可是又怕自己这么跳出来行侠仗义坏了佩瑶的好事这谢观白会赖着自己。她只觉得手中有些冷汗,不知倘若佩瑶对他强权相逼要不要救他?
正犹豫间,谢观白一把推开佩瑶。
“谢公子,你看不上我么?”佩瑶委屈兮兮。
佩玉松了一口气,看来谢观白并非自己想象的那么柔弱。
非但谢观白推开了她,他还平静地对佩瑶说:“方姑娘,请自重。”
佩瑶轻笑道:“谢公子,你是家父看上的人。他有心招你入赘方家,然后与我那一根筋的姐姐成亲,你见过她,你也看到了,别人在高谈阔论,她却在吃着螃蟹,毫无素养。我这是为你好,倘若你我在一起,那么家父也就没法子逼你入赘。”
佩玉见她贬低自己也不生气,左右她一直如此,佩玉早就习惯了。她只是好奇这谢观白会不会接受佩瑶的勾引,佩瑶说的有道理,倘若是自己只怕就无法拒绝。
佩玉见佩瑶又朝着谢观白靠近,媚声道:“谢公子,我无论姿色才智都在姐姐之上……我也可以跟你走。”
佩玉只看得一颗心砰砰直跳,她有些紧张。虽然她对谢观白殊无好感,可是冲着他那张和俞砚青相似的脸她还是忍不住考虑,她觉得佩瑶说的挺有道理。可是谢观白再一次一把把佩瑶推在一边沉声道:“方姑娘,我着实不明白你为何这么做?”
佩玉有些丧气,眼看一场才子佳人的好戏就要成了,可是这谢观白太过不解风情辜负美人一番心意。
佩瑶不再靠近,只是淡淡笑道:“我那位姐姐非但愚蠢,而且无趣,你一表人才可要小心一点。”
谢观白笑道:“本来我对方大姑娘也没有兴趣,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要看看方大姑娘如何有趣了。”
佩瑶忽然生气起来,冷冷笑道:“狗咬吕洞宾,你好自为之吧。”
谢观白淡笑:“这就不劳你担心了。”
佩玉见她气呼呼地走了,只觉得万分可惜,眼看她就要成功了,可惜功败垂成。她这么一看未免把头伸了出去,头这么一伸就叫谢观白给瞧见了。
“进来。”他漫不经心地说。
佩玉走了进去,瞧着他的脸,他的脸真的很像俞砚青,很像很像,看得她有一刹那的失神。忽而见一只手在眼前晃了晃,佩玉才发现自己无缘无故又发呆了。
“对不起。”佩玉讪讪道,她一个女孩子当着人家的面肆无忌惮地打量人家的脸,还被人有意见了。佩玉心中紧张,额头上有些细细密密的汗珠沁了出来。
“没关系。”谢观白微笑,见她额头有汗便抬起手用衣袖替她轻轻拭去额角的汗珠。这个动作乃是俞砚青的惯性动作,每每佩玉流汗,他就习惯性地随手帮她擦掉,佩玉又一次失神。于是谢观白无奈地又一次在她眼前挥了挥手使她回过神来。
“对不起,对不起。”佩玉对于自己的失礼颇觉不好意思,匆匆说了两个对不起。
“没关系。”谢观白依然如此回复。佩玉怕他心有芥蒂,想要再给他道歉。可是转头一想已经在他面前丢过一次人,再丢一次也就无所谓了,所以佩玉对于他的没关系倒也坦然接受。
谢观白细细打量佩玉,笑吟吟瞧着她,这个女孩子着实呆的有趣。
“你有什么事吗?”谢观白问。
“啊?”佩玉本来找他谈判,可是看到他拒绝了佩瑶想来自己这等不如佩瑶的也不必自作多情地认为他会喜欢自己,于是连忙摇头辩解道:“没有没有。”
她这么说完,忽然觉得这么没事找事有些尴尬,好在谢观白见她尴尬匆匆给她解围:“方姑娘可是来告诉我明日带我前去挑剑?”
他这么一说,佩玉赶紧点头:“是的是的!”
谢观白笑道:“那就多谢了,想来方姑娘乃是方家栋梁之才。”
佩玉明知自己半吊子水平,可是怕自己谦虚叫他小瞧了方家,只得含糊不清地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谢观白见她呆头呆脑忍不住笑了起来。
“方姑娘忙了一天只怕累了,回去歇着吧。”
“哦。”
佩玉赶忙离开雅竹苑,可是甫一离开才想起来自己何曾答应过带他去挑剑?真是自找麻烦,正欲回头告诉他别人会领着他去挑剑,一回头却发现谢观白打着哈欠、眯着眼睛一把关上房门,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关了灯。
佩玉内心抓狂,暗暗骂谢观白懒惰成性,他就不能迟一点再关门?于是气势汹汹地走回去,想要敲门,举起手来却没有勇气敲下去。
次日,谢观白神采奕奕。
佩玉因自己什么都不懂愁了半夜,是以早起精神不佳。林氏与佩玉陪着谢观白吃完饭,佩玉正要让林氏陪着谢观白。
谢观白已经告诉林氏:“伯母,昨晚方姑娘前去找我,说要亲自带我前去挑剑,在下十分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