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舒看向跪于他面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自他还未出生时起，便跟随在父亲身侧，忠心耿耿，为夜家立下汗马功劳。而如今，夜家破败，他又拼着一条命，誓死留在夜家......
少年的喉结滚了几滚，一股热泪仿佛要从眼眶中奔流而下。可他谨记父亲的教诲：男儿可以流血流汗，绝不能流泪......思及此，他硬生生地将眼眶中的泪水憋回去，伸手将夜眠搀扶起来。
“夜叔叔，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少主，您这是哪里话，您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夜舒寒却道：“这么多年，您为夜家做了这么多，绝对当的起我这一声叔叔。夜叔叔......我早已将您视为最亲近的长辈。只是您的声名，凡是道上之人皆知，您是华国暗夜帝王身边最有力的杀手，您以为凭借您的智慧胆识，和以一敌百的武力，若您留在夜家，南笙会不有所忌惮吗？”
夜眠：“这......”
他倒是未曾考虑这么多，只是想着少主尚且年少，小姐又还是稚童，身边不能无人扶持......
眼见着夜眠的神色有所松动，夜舒寒接着道：“相反，如果您离开我和沫沫，南笙必然不会将区区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放在眼中。而他松懈的这段时日，正是我韬光养晦、卧薪尝胆的好时机。待我足够强大之日，定会回来重振夜家，让那些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一一付出代价！”
少年说这话时，眼中的神色分外坚定。
那一瞬间，竟然让夜眠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十几年前。
当时，夜舒立于茫茫月色之中，也是这般神情。
——
“夜眠，你信不信，有朝一日我终会打造一个属于夜家，属于你我的盛世王朝！”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眼前的少主眼中的野心和光彩丝毫不亚于家主当年模样，不同的是家主当年意气风发，正是踌躇满志，跃跃欲试地想要建功立业；而少主却是经历了家中大变，一夜成长。
夜眠开口，声音有些抑制不住的时光苍凉之感，但细听却又能听出其中抑制不住的激动：“少主，夜眠相信您，一定能做到！”
夜舒寒又道：“只是，寒儿还有一事需要夜叔叔您帮忙。”
“少主尽管吩咐，夜眠定当赴汤蹈火。”
“我希望......您能够秘密送一个同沫沫差不多大小的女婴去福利院，对外放出消息，就说......夜舒寒一蹶不振，远走他乡，将其年幼的妹妹放于福利院中抚养。”
夜眠：“......属下明白！”
第二天一早，夜眠便按照舒寒所言，寻了一个女婴，并将其放入福利院中。
去往福利院的途中，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身后有人尾随。
少主当真是料事如神，颇有家主当年的风范。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夜家虽然破落，但有的人，却并不满足于此，仍旧心怀不轨。
“院长，这个女婴您一定要好好抚养，切不可怠慢。”夜眠将女婴交于院长手中，给了院长一些钱财。
临走时，还装作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看了女婴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