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浙江那边的牌照,能让厂领导那样毕恭毕敬迎接,想来肯定是总公司下来的人,没准儿是集团老总吧,刘芒来到车间里换衣服的时候,还在想着那辆车,他有种奇怪的预感,那车的到来好像是和云诺有关系。
如果那车和云诺有关系,也就和他大有关系,刘芒怀疑自己一会儿可能会被叫去谈话。
刘芒的预感和猜测都太准了,他刚换好衣服做完了交接,正要停车保养的时候,车间主任就走过来,让他去办公室,说是科长叫他有事儿。
刘芒点头,把手头的事儿交给了新来的操作工,他现在已经是段长,很多事情不用亲自动手,交给手下的人干就行了,一方面这是给人家锻炼和表现的机会,二来也是工作需要,厂里需要培养出更多的技术人才。
刘芒来到办公楼科长办公室,果然,那里坐着的并不是设备科长,而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正在那里默默的喝茶,看到他进来,犀利的目光好像要把他皮扒下来似的。
刘芒不喜欢这样的目光,但是他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你是刘芒?”那中年贵妇一样的女人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问道。
刘芒停住了脚步,并没有回头:“有事儿吗?”
“当然有事儿,没事儿谁找你一个小工人干什么?”女人的话非常刻薄,男人咳嗽了一声,说道:“我们是云诺的父母,能坐下来聊聊吗?”
“可以。”刘芒转过身来,微笑朝中年夫妇点头,叫了一声伯父伯母,坐在了他们对面的椅子上,从容不迫。
刘芒这样的表情显然是让中年夫妇都是一愣,他们本来以为这个小工人会是自卑或者愤怒,却不想他竟然还能微笑坦然面对,这种气度可不是随便哪个小工人都能拥有的东西,甚至绝大多数人都不具备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的宝贝女儿跟着这个穷小子,并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刘芒,你今年多大?”中年男人云之轩温和的问道,同时递给了刘芒一杯水。
刘芒欠身双手接过水,礼貌一点不拉,淡定的说:“我今年虚岁二十一,比云诺小两岁。”
“你有什么?”云诺的妈妈李玉壶冷冷的问道,云之轩眉头微皱,他其实很不喜欢自己老婆这种颐指气使的架势,不过她这种架势都是对于外人,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小鸟依人,这也是他从来没有管过她对外态度的重要原因。
刘芒都想过云诺的父母可能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摇头说:“没有什么,但是能够让云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她对物质生活的要求很低,她只要和我在一起就已经够了!”
刘芒这句话说的非常自信,而且他坚信如果云诺在这里,她也会说同样的话。
李玉壶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桌子没疼,她的手疼得够呛,柳眉倒竖:“你说的轻巧,我的女儿从小就没有吃过什么苦,凭什么跟着你就要节衣缩食,你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买几斤好肉,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的女儿跟着你?”
“如果您认为每个月几万元的收入还不够买几斤好肉,那我没有办法,不过我认为足够了。”刘芒没给李玉壶说话的机会,又说:“如果云诺需要,我可以让她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她不需要,我想也不需要强加给她。我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也不是穷得连老婆都养活不起的人,我不明白伯母你怎么看待云诺的幸福,但我想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脚知道,而不是手。”
李玉壶又要拍桌子,给云之轩拦住,他微笑说道:“你说的没错儿,但是你也要明白,父母把自己的子女养大,在子女的终身大事上,总会有着自己的看法,如果觉得子女选择的对象有问题,肯定会想办法加以改正。”
刘芒点头:“这是应该的,负责的父母都会这样做,不过我并不觉得云诺跟着我是个错误,她很幸福,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我想事实胜于雄辩,在事实面前,一切说法再有道理也都是枉然,如果事实都不能足以说明一切,还有什么值得信任呢!”
“我不会让云诺嫁给你的,你不够资格。”李玉壶嫌恶的看着刘芒,好像他是一泡狗屎,臭不可闻。
刘芒微微一笑:“您有资格说这话,因为您是云诺的母亲,但是您没有资格决定她的终身大事,因为她是个人,不是什么物件,谁都没有所有权,只有她自己有决定的权利。”
“那我倒是要看看,我就决定了她的终身大事,又能怎么样,哼!”李玉壶有些杀气腾腾,她自小就没有受过委屈,现在更是管理着一个国际大集团,哪里会受一个小工人的威胁。
刘芒笑容越发的灿烂:“您是云诺的母亲,我应该尊重,但是当一个人威胁到云诺的时候,我首先考虑的是云诺,而不是别的人,即便您是他的母亲。您可能以为这是一个穷小子的风言风语,您可能以为您有能力让我什么也不是,您这样想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种道理用在别人身上管用,用在我的身上没用,因为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的人,如果真要拼命的话,胜负真的很难预料!我叫刘芒,我不是一个人!”
“你有多少人也白搭。”李玉壶咄咄逼人,冷声道:“在我眼中,你不过是只小蚂蚁。”
“我是只小蚂蚁,不过我这只小蚂蚁却是您女儿肚子里那个孩子的父亲!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一个儿子或者女